三月的天氣恰好,不冷也不熱。遍布的新綠淺香,將市裏裝點的一片生機盎然,即便是到了晚上,星羅棋布的夜空也能讓人如入畫境。
夜半時分,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高樓的燈火也開始逐一熄滅,喧囂的城市正要度過他一天裏最安詳的時刻。而沒有人會注意到,在某三四十層公司大樓的天台邊上,正愜意的坐著一個少年,城市的陰影遮去他大半張俊俏的臉。
雖說是初春,但夜裏的溫度還是比較低的,更別說是百米高樓之上。然而少年隻一身單薄的灰白襯衫,半卷著褲腳的休閑長褲,外加一雙白麵黑底的帆布鞋,卻沒有半絲因為涼意的顫抖,反而懶散的氣質暴露無意。
而在他左手的食指上,青玉戒正散發著清靈的光澤,尤其顯眼。
少年並不是想不開,他隻是很喜歡中陽市的星空,走過許多地方,隻有這裏的星空最能走進他的心裏,就好像在某張照片裏看到的一樣,讓人著迷。
少年的嘴裏隨意的叼著一根從家門口摘的狗尾巴草,明亮的雙眸有些神遊的凝視著天邊的某一顆星星。直到高樓之下驟然一聲‘嘭’的巨響,才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少年的眉頭不由皺起。原本以他的距離,是不該聽到這個聲響的,可天生過人的各處感官讓他抬抬頭便不吃力的捕捉到兩條街外的一場車禍現場。
本想說,大半夜的,馬路那麼寬,車輛那麼少,這得多巧才能撞上。不過少年看了一會便發現,這場並沒有人員傷亡的車禍,是有蓄謀的。
幾個先下車的男人試圖去開白色寶馬的駕駛位車門,但是車內長發微卷,麵容姣好的女人卻手快的按上了車門鎖,慌亂中努力的保持著鎮定的翻找著自己的包包。
少年猜測她是要找手機,可是她卻沒找到。或許是無意落在哪了,少年這般想。周邊的道路上一片昏暗,半個能管閑事的人影都沒有。於是當幾個男人開始砸寶馬窗戶的時候,少年晃晃悠悠站起來身來。
隻一個眨眼,原本的高樓之上已無人影。而街邊的巷口裏卻同時間走出一個人來。
少年管閑事是因為車裏的這個女人他認識,不過是在電視上,是他為數不多很喜歡的一個女演員。她有著足以讓每個男人為之瘋狂的臉蛋和身材,撓了撓頭,少年想起來,她應該是叫姚綺。
“嘿!”他揚了揚下巴衝著幾個男人發出一個單字節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足夠引起幾人的注意。
誰都不樂意在幹壞事或者幹好事的時候被人打擾,他們看著少年的眼神便是‘你若多管閑事,就是找死’。
少年自然不是來找死的,他是來英雄救美的。舉手晃了晃手裏的舊式手機,他想著盡可能讓自己看著精神點,可話出口還是有那麼些揮之不去的懶散,“離這裏五分鍾不到的路程有一家警局,我在三分鍾前打了電話過去。你們如果不打算走,可以再玩兩分鍾。”
少年估摸著姚綺的寶馬應該不可能是劣等貨,那窗戶再堅持兩分鍾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他把狗尾巴草重新叼回嘴裏,雙手插著口袋,倚著牆邊站著。一邊看著幾個男人掙紮猶豫的好戲。
一分鍾後,灰色的麵包車揚塵而去。
姚綺驚魂未定的從車裏走出了,看了一眼麵包車開走的方向,鬆開一口氣。然而一回頭就對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少年的俊臉,半響後才想起來,點頭道了聲:“謝謝。”
少年勾了勾嘴角,算是接受了她的笑意,而後卻忽然往前邁了一步,對麵的姚綺躲避不及,後退跌靠在了車身上,“你……?”她頓時以為,少年與那些走掉的男人一樣,都不是好人。
“我幫你,光一句謝謝可是不夠的哦。”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少年微笑著提醒。姚綺微一晃神,好像這無害的笑容,與少年將她推抵在車上的動作,並非出自同一個人。
“那你想怎麼樣?”她很快恢複冷靜的問道,盡管少年與她的距離不過咫尺,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種標誌為慵懶的氣息,感覺到那種屬於男人特有的魅力,但是她的臉上卻找不出些許破綻。
少年很清楚她是裝出來的,不過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姚綺,他倒是有點心動,那一雙粉嫩的紅唇,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去。可惜了,他不是登徒浪子。
“曉楠說,如果我救了別人,要求以身相許是不過分的。”
“你!”姚綺當即又羞又惱,微偏過頭,想著少年年紀輕輕怎麼也學那些富商的油腔滑調。“這是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更何況,這小子應該還在上學吧,比她小了三四歲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