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秋殤單手托著下巴，紅水晶一樣的眼瞳笑成了彎月牙：
“笨蛋啊，也許吧。”
“你……”話還未出口，便被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指抵在唇邊，入目的是他笑吟吟的臉：“我的時間不多了，聽我講完，好麼？”
“你剛才毒性發作，我靠著‘斷魂丹’，再借助我奇異的血液，才壓製住了你體內的毒素，也替你爭得了一點點寶貴的複明時間。不過我是比較倒黴了，也染上了你的毒，再加上使用這個方式的後遺症，我不想死都不行啊……”
“笨蛋，你真是個笨蛋……”她本以為，這麼多年，見過了這麼多冰冷無情場麵的自己，身上流動的血已經是冷的了，也絕對不會再有淚了，沒想到，為了這麼一個癡情的男子，終究是落了淚。
“秋殤笨蛋，你知道麼？這是我第一次為人落淚呢……”
也許是出於想對這個為自己犧牲了這麼多的男子的補償，她含淚帶笑，故作輕鬆的說道。
“瞳靈……”他低低的喊道，語帶懇求，“能不能，把你的下下輩子，給我？到那一世，我絕對不會再比別人慢了一步。”
她也明白，這一世，她已經無法給他，給慕雲冷什麼了，她的心太小，隻能住下一個人，便握住他的手，淺淺一笑：“我允你，下下輩子，不離不棄，永永遠遠，在一起。”
影秋殤妖紅的漂亮眼眸星星似的亮起，好看極了，“不離不棄，永永遠遠，我絕對不會允許你的食言！絕對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開！”
那般霸道的說辭，這樣令人心痛的話語，直直教人想要落淚。
“不過……我還是有遺憾的，時間不夠了，沒能給你說我小時候的事情……”
隻見他的眼眸一點一點，渙散，傾瞳靈一下子慌了神，淚水掉得越發凶了，“秋殤……”
他似乎在朦朧間，看到了她的無助，他將唇湊到她的眼角，一點點吻掉上麵的淚水，“不要哭了，哭醜了可就不好了，我家小靈靈可是絕代美人呢！”
傾瞳靈仍由他吻幹自己的淚水，隻是呆呆的看著他，不言不語。
“瞳靈，我一直一直，都想問你一句……”他困難的將自己的唇，湊到她的耳際。
“你說你說，我一定好好回答！”一種錐心般的感覺，讓她每一次輕微的呼氣吸氣，都是疼痛。
他妖紅似血的眼瞳，定定的看著她，唇瓣動了動：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點點……”
傾瞳靈也是定定的看著他，一個答案明明就準備脫口而出了，卻硬生生的被什麼噎在喉頭，唇瓣開開合合，始終吐不出那一句話。
“……隻是朋友之間的關係麼？”
他的眼睛沒有閉上，隻是變得迷蒙無神，忽然直直的倒下，長發飛舞，恍然間看見他唇邊拉起的弧度，淒美絕倫，刺眼無比。
“我不喜歡你，傾瞳靈，因為……”
傾瞳靈覺得心中的某一處，突然空落落的，沒有著落，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他對自己的照顧呢？
一滴血色的眼淚從這個驕傲至極的男人眼角滲出，唇角帶著笑意：
“對不起，我愛你。”
她徑自伸出手，接下這一滴眼淚，小小聲的呢喃：“影秋殤，你也喜歡你，不過是那種比愛情淡一點，比友情濃一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