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訊公司決定轉讓秦湖基地的消息由張騏傳到李廣森那裏的時候,他心裏非常得意。他想,程凱這小子還算識相,放棄抵抗了,如果再跟自己抵抗下去,不僅玩死他,還要拉個羅正墊背。
他在第一時間約見了錢峰,地點還是在農家別苑。他想,這半年跟錢峰打得都是太極拳,今天要打少林拳了,在這個地方來一套少林拳,更便於擺平他。
依舊是那個宜春廳包廂,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兩人相對而飲。酒過三巡後,李廣森把天訊公司那頭已鬆口的消息告訴了錢峰。
錢峰這些日子一直在關注事態的進展,當天訊公司與圍堵的農民工陷入僵持狀態時,他的心懸起來,幾次打電話給李廣森,李廣森都說“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讓他耐心等待。現在聽說對方已經有意轉讓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不禁喜形於色,連連說:“謝謝李總,謝謝李總,我怎麼報答你?”
李廣森悠閑地抽著煙說:“你不用報答我,你以為這麼大的事我一個人就能擺平?這個事有二個高人幫了忙,隻要打點他們就行了。”
錢峰挾起一筷子魚片說:“你說,怎麼打點,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他認為不過是吃飯送禮之類的事,一口答應。
李廣森看著天花板說:“我上次跟你說過差額歸我,你好像說總公司給你的底線是3.1個億,並且還可以努力爭取點。我看,也不讓你再努力爭取了,就以這個數字為上線,談下來的差額是我的,就從這裏麵出,你就不用另外再破費了。”
錢峰嘴裏嚼著魚片說:“你李兄也是高人,就按你說的辦。”上次李廣森跟他提起“差額歸已”的時候很隨意,他也沒有細想。按照他的經驗和想法,談下來的差額不會多,甚至可能沒有。如果有差額當然是再好不過,他可以按照差額向總公司申請擁金,如果沒有差額,他也可以申請一筆業務費,從業務費中支付部分給李廣森,這些做法在總公司的對大陸貿易中是有先例的。
李廣森剝著一隻蝦子說:“但我有一個條件。”
錢峰不以為意地說:“你說。”
李廣森說:“談判是你跟天訊公司的事,我不宜出麵,這裏麵的道道不用我說了,你清楚。但談判的價格必須聽我的。一方麵我對國情比你熟悉,對天訊公司比你熟悉,可以更好地掌握火候和分寸;另一方麵我要支付兩位高人相助的費用,那可不是幾百萬就能打發的。”
錢峰一下子愣在那兒,口齒有些不靈活地說:“要多少才能打發?”
李廣森說:“這我說過了,我來負責,你就不用多問了,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錢峰有些警惕起來,問;“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李廣森沒有看錢峰,眼睛看著上方說;“天訊公司那個程總,年紀不大,但不能小看。你就從2.4億談起,最多2.5個億。你別看差額6000萬,我打點了兩位高人後就剩不下幾個了,我等於白白為你打一次工。你請我吃頓飯就算了。”
錢峰張著的嘴半天沒有合攏,6000萬的擁金,這是他聞所未聞的,他這時才想起“天上不會落餡餅”這句話。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李兄,這,這可能不好辦,這麼大的數字,怎麼可能向總公司申請擁金?”
李廣森說:“這我為你想好了,不用向總公司申請擁金,我們在合同上作文章就行了。”
錢峰嚇了一跳:“這不行,這是違法的。”
李廣森詭密地笑笑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任何風險的。”
錢峰臉色蒼白,直搖頭說:“這不行,這不行,這是要坐牢的。”
李廣森開導般地說:“人在江湖走,總會有風險的。比如上次你在樓上扮演了一次風流人物,那個懷孕的小姑娘就看上你了,一心想嫁給你。為了達到跟你結婚的目的,把你們在一起的過程都錄了相,是我給你硬壓下來的,現在你不是平平安安的。所以說做什麼事都是有風險的,就看怎麼處置,就看是誰處置。隻要處置的好,就沒事了。你看現在那個小姑娘還敢找你嗎?”
錢峰的汗下來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捏在對方手裏了。
李廣森說:“你有興趣看看你的英雄形象?”他知道錢峰是在一個法治環境相對好的環境中長大的,要讓錢峰敢置法律於不顧,必須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事情的利害關係。他起身走了出去,一會功夫拿了一個光盤進來。他打開牆上的屏幕,把光盤放進包廂的電腦中,屏幕上立即就出現了錢峰被那個一絲不掛的小姐牽進房間的圖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