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請把小璃放心交給我!
倪君堯專門去了米小璃的老家,但是也沒有找到米小璃,甚至連米老爹都不在了,整間公寓就像從來沒住過人一樣!
倪君堯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怔怔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隱隱地覺得這一次他再也找不回她了。可是她為什麼要避開他?
昨天跟她聊天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送她離開的時候她也好好的……他想不通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會讓她突然間玩起了人間蒸發。
之後的三天,白月倪君堯和連向宸幾乎把整個S城翻過來了,但是都沒找到米小璃。
倪君堯失去了米小璃,又不能回自己的別墅,下榻在酒店,他恍然間覺得自己失去了根基,飄飄蕩蕩渾渾噩噩,他覺得自己的心霎時間蒼老了幾十歲。
原來失去一個自己珍愛的人是那樣難受的事情……
他有時候忍不住想,米小璃,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明明知道他已經為她拋棄了一切,可是她竟然在最後的關頭拋棄了他!
現在的他,隻想要狠狠地墮落。
他曾在連向宸的酒吧裏醉了兩天兩夜,醉到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楚了。
那種感覺讓他沉醉讓他癡迷,讓他忍不住留戀。
他恍恍惚惚間看到了米小璃的幻象,他甚至看到自己把米小璃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他突破了她身體的最後一道防線,她痛苦地抓著他背,哭泣的小臉因為疼痛都扭曲了……
很可笑吧,他竟然靠著幻想自己與她發生關係來解她不在身邊的寂寞。
他和她從來沒有實質性的肉體關係,可是他腦中的幻象卻是那麼真實,真實得他的身體都起了反應。
他把自己浸在冷水裏,身體的熱度卻居高不下。他一遍遍地衝著冷水,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米小璃已經不在了,米小璃已經把他拋棄了,不準再想米小璃……
連向宸興衝衝地找到倪君堯的時候,倪君堯穿著浴袍癱在沙發上,頭發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眼神渙散。
“兄弟,女人跑了,你搞自虐啊?”連向宸忍不住打趣。但是倪君堯仍舊氣息奄奄的模樣,讓連向宸搖搖頭:“要不要我送你上醫院?”
“把小璃給我找回來。”倪君堯的聲音嘶啞幹澀,帶著深深的無力與絕望。
“什麼嘛,還沒死。”連向宸坐在他旁邊壞笑著捅著他的胳膊肘。
“我不能沒有小璃,沒有她在我身邊,我害怕……”此刻的倪君堯就像個找媽媽的孩子。
他從來沒覺得失去一個人是如此讓他害怕的事情,就連當年嵐雪離開的時候,他都沒有那麼害怕過。那時候的他隻有難過,用了四年光陰才被米小璃至於的難過。可是小璃不在了,他不但難過著,還害怕著,害怕自己的難過永遠不能被治愈了。
“哥懂。”連向宸像個大哥哥一樣抓抓倪君堯的頭發。
倪君堯和嵐雪一路走來,他們的一切連向宸都看在眼裏。他知道他們兩個心心相印是因為彼此相同的遭遇,他們之間兩小無猜是因為音樂傳達了彼此的感情,他們是那樣的相同,那樣的相知……對他們自己而言,也許他們隻是被迫分隔在兩個肉體裏的同一個靈魂,身體的結合就像是為了讓靈魂更加完整;當一個人不在了,那感覺對倪君堯而言就像是自己的靈魂少了一半吧?
可是倪君堯和米小璃隻見並沒有這樣的牽絆。他們會彼此吸引,彼此愛慕,完全是出於愛情。在連向宸的觀念裏,兩個人相遇相知相愛,這才是愛情該有的步驟,而不是如同倪君堯和嵐雪一樣相遇等於相知,因為相知而相伴;所以在連向宸看來倪君堯真正愛的人是米小璃。
可是這兩個小東西,相遇得那麼晚,身份又相差那樣懸殊,愛慘了吧?愛慘了。
連向宸打住玩笑幹咳一聲正了正嗓音,繼續道:“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關於小璃的,你聽哪個先?”
聽到“米小璃”三個字,倪君堯的瞳孔瞬間凝聚,他用力地抓著連向宸的手臂回頭定定地看著他。“你找到小璃了?小璃在哪裏?”
“你猜對了好消息。壞消息就是小璃已經離開S城了。”
他找遍了整個S城的旅店都沒有米小璃的消息,所以他開始清查各汽車火車高鐵飛機運輸站與中介站點,終於在某一個不起眼的火車票售賣點找到了米小璃的的購票記錄。
“喏!”連向宸把一遝火車票遞給倪君堯。“她去的地方。”
看著倪君堯茫然的神情,連向宸故做輕鬆地聳聳肩,歎道:“啊,這小丫頭去的地方還真偏僻,據說那裏連汽車客運站都沒有,僅有的交通中樞是很久以前運煤經過的某個偏僻火車站。現在人隻有被當成煤才能出入呢!”
※
倪君堯拿著連向宸給的火車票,轉了三趟火車,最後終於坐上了連向宸口中的運煤的火車。這火車有些年代了,竟然還是蒸汽的!
他被當成煤被"托運"了二十幾個鍾,再加上轉車之前用的時間,他竟然坐了48個鍾!
倪君堯在沒有座位的車廂裏蹲了一天,過往的風沙,煤灰把他染成了不折不扣的黑人。晚上溫度低,他就跟著兩個火車車長蜷縮在煤爐邊靠煤爐取暖。
所幸的是車長們是個善談的人,也都很樸實,知道倪君堯第一次乘這趟火車沒什麼準備,把自己的毯子給他蓋,還給他倒了自己婆娘做的“大餐”。
“這糕點還和你的口味嗎?我家婆娘喜歡放一點野菜調味,結果村裏人都說她做的糕子特香。”車長A自豪地為倪君堯解說自己婆娘的拿手製作。
“好吃。味道果然特別。”倪君堯雖然吃不慣這種味道的東西,但是他還是開心地笑著把米糕咽下去。他知道這已經是連VIP都沒得享受的待遇了,所以他很感激。
“我們這車經過的都是偏僻的地兒,你一個城裏人怎麼會搭上來?”車長B深表不解。
“我的‘婆娘’離家出走了,我去把她找回來。”倪君堯覺得此時此刻得用“婆娘”這個稱呼才能向他們表達米小璃對自己的重要性。
“哈哈,原來是這樣!”兩車長哈哈大笑起來。“我婆娘跟我吵架的時候也喜歡往娘家跑,估計你婆娘也是回娘家去了吧?”
倪君堯不知道米小璃為什麼往深山裏跑,他這次去接她回來,一定要問個究竟。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倪君堯就困得睡著了。
耳邊是山裏呼嘯的風,還有煤火茲茲燃燒的聲音,窗外的燈火越來越寂寥,空氣越來越冰涼,可是倪君堯卻睡得出奇地好。
很多人是去過最深山最偏僻的地方才得到了救贖,因為那裏的人純真,連石塊都被賦予淳厚的品質,在那裏,積滿灰垢的心能洗去塵灰,在那裏獲得新生。
倪君堯覺得自己這一次也會獲得救贖,獲得新生,因為……很快,他就能夠見到自己日思夜念的那個人了。她是他的救贖,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淩晨三四點,從某一個站開始火車上就陸陸續續地擠進來背著背簍提著籃子的山裏人,把原本就狹小的空間擠得更加密不透風,倪君堯已經無法睡下去了,跟大家一起踮著腳尖站著節省空間。
車裏的人估計都是相熟,跟司機也很熟,劈劈啪啪用著他難以聽懂的語言說話,倪君堯煞煞然有種已經不在人世的感覺。
天色微量的時候,車長提醒倪君堯他要去的地方到了,倪君堯才拎著為數不多的行禮下了車。
一同下車的當地人看到倪君堯也跟著下了車,不禁議論起來。
倪君堯用了自己百分之兩百的注意力才勉強猜出他們大概是在說:流浪漢到這裏是活不下去的,等下一趟火車來了,快點離開吧……
他承認自己是兩三天未經打理,而且一路風沙一路煤灰……好吧,其實他就是流浪漢,為了找回他的小璃而流浪到這裏的流浪漢。
倪君堯對他們的指點不以為意,他對他們露出笑容,漆黑的臉頰白亮的牙齒月牙般的弧度,讓他看起來特別友好。
知道彼此可能溝通不來,倪君堯拿出米小璃的照片,打著手語緩慢地問道:“你們見過她嗎?”
081.他被吻了!
在倪君堯的比劃下,再加上米小璃的照片,當地人終於聽懂了倪君堯的意思。
他們很熱情地把倪君堯領到了村邊的一間你房子,還為他敲門。
米小璃看到倪君堯時,驚訝得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到米小璃那麼震驚的模樣,領倪君堯來的大叔大嬸善意地笑,還嘰嘰呱呱對米小璃說什麼。
倪君堯這次倒是聽懂了不少,他們大概是在說:那麼疼你的老公千裏迢迢來找你,你就跟他回去吧,還說:床頭吵架床位和,夫妻和睦最重要。
倪君堯聽得心花怒放,米小璃被他們說得臉色通紅趕忙跟他們解釋自己跟倪君堯的關係,但是顯然沒有人相信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們,米小璃才把心思放在倪君堯身上。
“讓你傻笑!”米小璃氣哼哼地踩了他一腳。“都是你,我都被他們‘嫁出去’了!”
“這說明我們有夫妻相啊!”倪君堯倒是非常厚臉皮繼續傻笑。
“笑笑笑,你還笑!”米小璃紅著臉追打他。
“小璃,是誰呀?”米老爹蒼老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他用當地話喊著米小璃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