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在座不知名的山上,有個破敗的道觀,道觀中住這一位少年,十二十三般的模樣,眉清目秀,雖不是什麼風流倜儻,翩翩公子那般,終究也是讓人討厭不起來。他是這裏的道士,身上穿著滿是補丁洗的發白的舊道袍,但勝在幹淨。反觀另位白發白胡白袍的老道士,衣袍雖也布滿補丁,卻布滿了汙漬,不知是哪店家的油漬,還是哪家的酒漬,邋遢之極。
這座道觀奇怪的是沒有神像,自然也就沒有香火,生存至今靠的確是老道士的土醫術,雖不能治什麼大病,但小病確不在話下,也得到山下村落的尊敬,自然也會給些力所能及的生活必需。
這一日,少年終於問道:“師傅,我們是道士,到底是敬的是什麼,拜的是誰?“老者醉酒斜靠在榻上,笑而不語。少年思考良久道:”難道敬的是天地?“老者卻道:”天地不仁,敬它做甚?“
似乎是應此話惹怒了上天,本是萬裏無雲的晴空驟然間,雲海遍布翻滾,夾雜金色雷電,漸呈渦旋狀,聲勢浩大。“求的是自己罷了”老人終是言完。
道觀上空,雄厚雲海渦旋,雷電化為金龍般,隻去而下,仿佛早已知曉這般景象的那位老道士卻毫不在意有感而發道“來如風雨,去似微塵矣!”
少年卻對這老頭子莫名其妙的感慨抓了抓頭皮,一頭霧水。半空中,雲海雷池一滯,而後似摧枯拉朽般消散,從內到外蕩然無存。日光透過雲海照耀著殘破的道觀。
少年沒有發現此時的道觀便有陣陣,道家所謂“紫氣東來”的紫金之氣。
在那道觀山下的村落,大家喚他林家村,村裏的人都姓林。人們都在談論剛剛的風雲突變,村中一家酒肆中的女掌櫃,看去很是柔弱,和藹可親屬於小家碧玉,有位女兒,男人早年病死,好在留有間酒肆,可供母女不愁吃穿。
村裏的人多數常來著喝酒,不知是這家酒菜好,還是覬覦這美嬌娘。“什麼鬼天氣,剛剛還是雷呀電呀,現在屁都不放一個”看向萬裏無雲空中。”那人百無聊賴道。
而又望向苗條身段的女掌櫃“俺看你孤苦伶仃的,要不俺娶你吧。肯定比你那死鬼男人強”說完便伸手去撫那垂涎已久挺翹臀部,卻被女掌櫃不動聲色的躲過,可見若非一次了。
麵對這村裏這有名潑皮,孤苦伶仃的她,也隻得忍氣吞聲。
此時,有位青衣少女撲向那女子懷中,惹得那潑皮一臉**的盯著她那胸前起伏,十歲的她便已有這誘人身段,鄰家有女初長成,長大還得了?想著如有這對誘人母女,時是人生何其美妙。
那少女撒嬌問道:“我可不可以去找道士哥哥玩。”
早已覺察到不適目光的女主人連忙道:“去吧。“順便將老道士放這裝酒的葫蘆給了少女”給道士爺爺送去吧。“少女欣然收下,拎著葫蘆上山去了。
少年將酒葫蘆送入房中,見老人側臥於床塌之上,便未驚他,放置在桌上。便要閉門而去時,忽聽見老人道:“下山去吧。“
再聽,良久無聲,少年便以為是夢話,走了。他卻不知床上的老道士已然逝去。待發現,少年站在榻邊,一動不動,沉默不語,守在老人屍首旁一宿不曾離開。
少年將老人的屍首葬在了道觀旁。村裏人知道山上有位小道士跪在棺材鋪前倆天倆夜,隻為佘他口棺材。
因為少年不想老頭子走了,連口棺材都沒有,最後酒肆的老板娘不忍心出錢幫他安葬,還贈予他應有的盤纏。他要離開了,這時的他才突然發現除了一些衣裳,也沒有什麼東西了,少年小心翼翼的鎖好門窗。雖然,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他先去了那家酒肆,他是去道別,他最終還是將贈予他的盤纏歸還了女掌櫃,他知道他欠下了老頭子的棺材錢和老頭子終日的酒錢,可她不收,他就偷偷的塞進她們的櫃台中。
他看著她,他不知道他應該說什麼,因為那少女一直在哭,臉都漲紅了。口齒不清哭啼問道“你會回來嗎?”“會的。”少年答道。當他走到四五十步時,聽見有人急切喊道:“道士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叫什麼呢?“
少年轉頭一本正經對她道:”徐安則。“
老板娘撫著不停抽泣的少女的頭不禁想起他的身影,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