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他的這一番話怔住,雖然不知道有幾分出自真心,幾分是寬慰自己,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現在的確不大了解眼前的這個兒子了。
從前她眼中頑劣,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已經早已一步步走到了遠處。
他說的對,身為男人,必定都是有著自己的野心的。
“你真能這麼想,我還是很欣慰的,這也表明母親當初沒有看錯你。”
“兒子自然是這麼想的。”陸鎮元說道。
老夫人頷首,提起別的事,“二皇子那邊近日必定會尋機會對太子出手,這個時候,對他來說,身為太子的蕭澤已經沒必要存在了。”
“兒子會適時提醒裴家的。”
“不,這次我要你按兵不動,”老夫人眯著眼睛說道,她心裏自然是有著別的盤算了,“裴家小子敏銳異常,有時候做的太多,隻會讓他起疑,不如就讓他們鬥,我們做那隻黃雀就好。”
陸鎮元微楞,“母親的意思是,等他們兩敗俱傷,賢王出手時,咱們再動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錯,這樣最省事省力,就是你,我擔心二皇子不會讓你袖手旁觀,屆時你牽扯進去,裴家與賢王怕是都會視你為眼中釘。”
“這個兒子明白,不過母親您放心,怎麼說兒子也不是個容易拿捏的。”
老夫人歎了口氣,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兒子的,隻不過還是免不了擔心罷了。
“還有一件事,”老夫人沉默許久,開口道:“你哥哥他……到底是長子,我這般看重你,他心裏總歸是有些不舒坦的,若是日後一時糊塗做了些什麼,隻要不是什麼大事,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太為難他吧!”
陸鎮元目光閃了閃,應道:“母親的話我記住了,兒子不會讓您為難的。”
老夫人鬆了口氣,點點頭。
手心手背都是肉,雖說也分前後,可到底都是自己的兒子,她不願意見到他們因為權利而離了心,屆時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來。
陸鎮元理解她的心思,自然也明白他的顧慮,是以,這也是為什麼日後他對陸懷仁多處忍讓的緣由。
……
賢王一事得到確認後,消息便傳到了陸苒珺手中,她之前估計得沒錯,這場奪嫡之爭,賢王並不打算幹看著。
可,在她的記憶中,前世的內亂裏,賢王並未插手。到底是她不知道,還是真的如她看到的那般?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如今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她所熟悉的局勢了。
有些變故,即便是她,也無法預料到。
花蕊從外頭進來,看到正趴在窗子前出神的身影,上前稟報道:“小姐,別莊外有人求見您。”
陸苒珺聽到聲音,懶懶地回答,“何人?”
“彭希瑞!”
“是他?”陸苒珺回過頭,視線因著長時間看著外頭,從而導致一瞬間的暗黑,不待適應下來,她便吩咐道:“將他待到花廳等我吧!”
花蕊福了福,應諾離去。
陸苒珺換下了身上那薄紗衣裙,著了身水藍披帛輕紗冰蠶挑絲長裙,簡單地梳了個發髻,未施粉黛,卻依舊清麗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