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恭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俊美無鑄的臉上散漫的帶著宛若六月的暖意笑容;隻是這個時候,方百草覺得自己像是在麵對這一個深藏不漏的魔鬼,讓她不寒而栗。
瞧著方百草一臉警惕,慕容恭淡淡笑著:“看來方太醫是真的很怕我。”
方百草捏緊拳頭不語,卻是走到慕容恭身邊,坐在他身旁的圓凳上;等這係列動作做完後,便一眼清明的看向他。
慕容恭抿唇一笑,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這性格可愛的小家夥,卻被方百草反應迅速的躲開:“世子爺想說什麼話,現在就可說了。”
慕容恭悻悻的收回手,目光幽幽的看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半晌後,才慢慢開口:“不知方太醫可聽說過偷龍轉鳳之說。”
坐在一側的方百草在聽見這句話後,瞬間臉色蒼白,跟著,像是看見鬼魅一般雙目睜大的看著慕容恭,在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冥冥之中,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也暗暗知曉了什麼。
看見方百草的反應倒是讓慕容恭頗為意料之中,本以為這個秘密方家的人會帶進墳墓裏都不會說出來,可眼下她真實的反應卻讓慕容恭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真是沒想到,現實總是會給他送來不斷的驚喜。
慕容恭繼續道:“我來給方太醫講一個故事,方太醫可要聽好了。”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非常尊貴強大的家族,他們統領這一方地域,生活安康和樂、簡單幸福,隻是這個家族裏有一個不能對外人道言的秘密,就是雙生子之說。”
“家族的祖先曾經是個驍勇善戰的人,就是他在馬背上給後世祖孫打下了一片生活地域;隻是這位祖先直到四十幾歲還是無後繼承他的家業,直到有一天他做夢,夢中出現了他曾經殺過的所有人,那些人聚集在一起,怨毒的詛咒著,詛咒這個家族將來必定會在血的痛苦中慢慢消亡,更詛咒祖先所誕下的子嗣性命不長,從降生的那刻起就飽受身體病痛折磨。”
“祖先從噩夢中驚醒,本還在擔心夢中所發生的一切,但又想到自己至今無後,便也沒放在心上;可是沒過多久,祖先的眾多姬妾中竟然有一個小妾懷了身孕,這本是欣喜若狂的事,可等那位祖先冷靜下來後又不禁後怕,害怕夢中的那些話會成真。”
“為了解除心中煩憂,祖先找到了自己麾下頗有才學、深諳易經八卦之術的屬下;那位屬下在聽到祖先所言之後就卜了一卦,隨後告訴祖先,因他年輕時殺戮過多,血債太重,所以遲遲未能有子嗣繼承,而那些被他無辜殺害的人死後魂魄不安,怨念太重,這才將陰煞之氣攏聚在他的後世子孫上;聽到這席話的祖先更是坐臥難安,向屬下請教破解之法;那位屬下就告訴他,他的後世子孫中代代便有雙生子降生,隻要將其中一名子嗣殺害去祭奠這些亡魂,就能鎮住他們,可保後世子孫福壽延綿,不會再受詛咒困擾。”
“聽了這席話的先祖隻是將信將疑,直到那位懷孕的小妾居然在十月懷胎後降下一對可愛健康的雙生子時,他才知道這一切恐怕是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位祖先聽信了屬下的話,在雙生子交到他手裏之後,便親手掐死了其中的一個兒子;並親手寫下祖訓,將來家族內若有雙生子降生,必須殺其一,不得違抗。”
聽到這裏的方百草幾乎渾身已被驚嚇的冷汗津津,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從慕容恭的口中聽到這樣一段荒誕之言。
可慕容恭的話卻並未完:“也許是這個家族真的是造孽太重,更或許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造孽,所以這個家族在繁榮了幾代後終於被其他家族取代;他們被攆出了世代居住的家園,更失去了很多親人,真如那位祖先夢中所見所聽,自己的後世子孫要痛苦的活在血的痛楚中,慢慢的走向消亡。”
‘噗通!’一聲!
慕容恭轉頭看向因為猛地站起而弄翻圓凳的方百草,看著她蒼白的臉頰,他也跟著緩緩站起,走到她麵前,伸手觸摸著她的臉頰,看著她受驚的眼睛,淡淡的笑著:“不要害怕,對我來說那些祖訓不過是無稽之談,很多時候我都在懷疑,那位屬下是不是心懷叵測,故意說了那樣一番話來誤導;什麼雙生子必須誅殺一人,什麼可保後世福壽延綿,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個世界是講究權利和能力的,如果權力夠大,就算是真的詛咒也無可奈何;那個祖先妄他英明一世,這樣一番簡單的話就能動搖他的心智,甚至能讓他做出親手掐死親兒的舉動;在我看來,他的夢根本就不是詛咒,反倒是被他寫下來的那些家訓,才是真正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