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涼亭匿藏在青翠的竹林之中。
蘇心禾端坐在亭中,手持棋子,獨自對弈。
精妙絕倫的側麵似乎美的似乎有些不真實,因而產生了朦朧的光。
狂風驟起,繚亂了她細密柔順的長發,她卻不為所動,依舊淡定的望著棋盤。
“小姐,我還是不明白”墨玉靜靜上前,沉聲問“你若想當皇後大可以進宮,何必要兜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蘇心禾聽罷,輕笑,將手中的棋子猛然擲下,無奈的搖搖頭:“傻丫頭,嫁給當今陛下,我能當幾天的皇後?這兩位王爺的野心都不小啊.....到時逼宮篡位是少不了的,我可不願淪為階下囚。況且父親早有另立新帝的意思了......再說,當今陛下如此懦弱無用之人,配不上我。”
她說的有些輕浮,甚至張狂。
“妹妹的口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蘇心禾輕笑,起身凝視來人。
那人一身黑衣,烏黑的長發已被束起,顯已至弱冠之年,俊朗的麵龐隱隱透著堅韌與寒氣,眉目間似有些陰森,舉手投足間盡顯英氣。
那人便是當今手握重兵的驃騎大將軍蘇牧了。
“妹妹可不敢當。”蘇心禾輕笑,深吸一口氣,撫了撫沾滿露水的青竹葉,“說到口氣和本事,哥哥勝我百倍。”
蘇牧不語,靜靜坐下,撫了撫已發涼的茶盞,偏頭喚道:“墨玉,茶已涼了,快去重沏一壺茶來吧。”
“諾,奴婢告退。”
蘇心禾執起一枚棋子靜靜的擲在棋盤上,淡淡的問:“哥哥,到底何事,非要將旁人支開?”
蘇牧不語,隻是凝視她,眼眸中有一絲倔強。
“到底何事?”
她毫不避諱的迎上他的目光,眼底依稀有血色的花朵在靜靜開放。
良久,蘇牧才幹啞的開口:“妹妹...你心中有主意了麼?....當慎重考慮啊....”
蘇心禾溫婉的笑了笑,緩緩啟口:“.....我心中....已有數了.....”
“何人?”
“.....臨江王....楓櫻......”
她苦澀的笑了笑,眼底血色的花朵漸漸敗落,顯現出令人憐憫的清純。
蘇牧一怔,隨後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妹妹,天下何人不知,那南越王的封地大於臨江王的封地足有一倍,況且那南越物產豐富,兵強馬壯,你為何會偏偏在魚與熊掌之間選擇魚啊.....?”
“因為...我從楓櫻的眼中...看到了仇恨與野心....”
南越王楓素固然好,卻不是真正聰明的人。真正聰明的人,是在幕後的操控者,而不是人前的施計者。楓櫻和父親都是這樣的人。何況那楓櫻的封地雖小,卻是兵家要地,進可攻,退可守。天下間幾近大半的礦石與糧草都出自於此。行軍打仗,最重要的莫過於兵器和糧草了。試問,若沒有了臨江的礦石與糧草,天下又有幾人能奈何他臨江王?到那時.....誰是熊掌,誰是遊魚,答案不是很明顯麼?
南越王或許隻是為了殺了楓啟,替自己那不受寵的母後報仇,因而生恨。
而在臨江王的眼中....她看到的,不僅僅如此,還有對雲國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