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挺周到的。”唐靖澤笑著回答道,“這一家人,父女不像父女,姐弟不像姐弟。”
洛芊芊回到房間,先是去看容容,容容已經醒了,對洛芊芊說道:“媽咪,那個和哥哥打架的人來跟我們道歉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洛芊芊輕聲地問道。
容容眨了眨大眼睛,笑道:“我碰到了來給我們送下午茶的仆人,我跟她搭了兩句話。”
這麼巧,她和唐靖澤出去,就有人來送下午茶……唐靖澤在心裏冷笑,隻怕是來看憂兒的動靜吧。
“你跟她說什麼了?”唐靖澤輕聲問道。
“我就問她,為什麼鎮長的兒子那麼喜歡打架?”容容一五一十地彙報,“你猜仆人怎麼說?她居然說,路易斯根本不算是鎮長的兒子,他隻是鎮長和另外一個女人生的。”
“原來如此。”洛芊芊點了點頭,“難怪他不受重視。”
“你錯了。”唐靖澤淡淡地說道,“路易斯畢竟是他的兒子,他再怎樣喜歡女兒,也不會任由那些仆人來欺負他。”
洛芊芊搖了搖頭,說道:“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實在懶得去管鎮長家的這些秘密事情,她看了一眼那依然緊閉的房門,她擔心的是她的兒子。
這麼長時間了,憂兒依舊把自己關在裏麵。
這個孩子,這麼長時間也該冷靜下來了吧?
“你哥哥一直在房間裏?”洛芊芊輕聲地問容容。
容容點點頭。
洛芊芊想了想,看了唐靖澤一眼,唐靖澤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吧,誰讓這一次是他的錯呢?
唐靖澤伸手敲了敲憂兒的房門,憂兒立刻把門打開了,抬頭看向唐靖澤,眼圈卻是紅紅的。
“還生我的氣?”唐靖澤俯下身子,伸手去擦兒子小臉上麵的淚痕,輕聲說道,“好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解釋就錯怪你,爹地跟你道歉,不許哭了。”
除了唐靖澤,所有人包括洛芊芊在內,都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唐靖澤道歉?這是哪國的天方夜譚?
憂兒更是驚訝得要命,他爹地,跟他開口道歉?他還以為爹地會繼續訓他一頓。
唐靖澤這樣,憂兒再大的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洛芊芊看著,低低地對唐靖澤說道:“你跟憂兒好好地談一談吧,我帶容容去隔壁等你們。”
說完,她就帶著女兒去了隔壁,把空間留給了唐靖澤和憂兒。
“憂兒,現在可以和我談談?”唐靖澤這一次表現得十分耐心,沒有再擺出一副嚴父的樣子。
“爹地,是不是因為我想學醫,所以一直都不高興?”憂兒看著唐靖澤,輕聲問道。
唐靖澤很幹脆地點點頭,但是要他說他有點嫉妒憂兒和程子琰之間的那種親密無間,他在兒子麵前怎麼都說不出口。
憂兒卻說道:“爹地,我雖然很想學醫,可是如果媽咪生的是妹妹,或者爹地覺得弟弟不適合繼承唐氏集團,那我可以放棄學醫。”
唐靖澤睜大了眼睛,驚愕無比,憂兒願意放棄?
“我從懂事起,媽咪就告訴我們,爹地不是不要我們,也不是故意不來看我們,隻是爹地也許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憂兒緩緩地開口,“我和妹妹生下來就有病,勉強活了過來,卻不適合旅途勞頓,媽咪不敢賭,所以隻好等五年的危險期過了,才能去找爹地。”
“其實,每天和爸比在一起,雖然很開心,可是我會去想,我的爹地是什麼樣子?”憂兒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我喜歡照鏡子,宸姨總是嘲笑我跟個女孩子似的,其實不是,因為媽咪說我長得特別像爹地,所以,我想多看看自己的樣子,見了你,不至於認不出來。”
“喊你叔叔的時候,隻能告訴你我叫末憂,而不是唐末憂,其實我很難過,所以才想方設法讓你和媽咪重新在一起,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喊你爹地。”憂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你剛才說沒有我這樣的兒子,我真的很難過。”說著,他咬著嘴唇,小臉鼓鼓的。
唐靖澤走過去,把憂兒抱在了懷裏,心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對憂兒說道:“爹地說的是氣話,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語氣很溫柔,憂兒抬起頭,終於笑得開懷,重新恢複了往日的活潑,抱住了唐靖澤的脖子,在他的俊臉上親了又親。
洛芊芊和容容在門外偷聽,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布滿了濕潤,隻是長長地透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