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留在屬於你我的時空(1 / 3)

醫務室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娜美轉身準備離開,回頭挑釁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昨晚的獅子座流星雨好看嗎?事實上,昨天根本就沒有流星雨出現,那是時靈族的無數架時光機在大氣層穿梭碰撞造成的流光,時光機裏的那些人都是來帶豬小奈回時靈族的。就算他現在砸了時光機,根本不想回去,但是那麼多人來,他不想回也得回。所以,你死心吧!”

我像被電擊了一下,驚愕地望著娜美離開的方向。

“昔野,萬一這場流星雨是假的,你許的願望不能實現怎麼辦?”

我的耳邊突然冒出豬小奈昨晚說過的話。

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場流星雨是假的,卻還要帶我去看,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將要被帶回時靈族,才給我製造些浪漫的回憶嗎?

不,不可以!我不能讓那些人就這麼帶走豬小奈!

我頓時意識到,豬小奈從早上去找娜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難道已經被抓了?我一陣心慌,急忙從病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就往門外走,正好撞上前來的八班那群同學。

見到他們,我下意識地往後退,心裏緊繃著。

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懲罰我,他們要打要罵,我現在都不怕了,就像娜美所說的,是我錯在先,是我因為一己私欲選擇了欺騙。

現在謊言被揭穿,我沒有資格請求被饒恕。我隻是希望他們能先放過我,讓我去找豬小奈。

我真的很怕,怕再晚一點豬小奈就被帶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你的傷,好點了吧?那個……醫生說有點腦震蕩。”大家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突然一個人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所有人都朝我跑了過來,他們並不是來打我,也不是來罵我的,而是不停地往我的手裏塞各種各樣的營養品。

“那個……你摔下來流了很多鼻血,這個送你補血。”

“還有這個,聽說能補腦,醫生說腦震蕩可大可小,你還是補補吧!”

“還有我的,我的核桃,好像也能補腦。”

……

大家七手八腳地往我手裏塞東西,我驚愕地望著他們,鼻子酸酸的,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們……”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家怎麼可以這樣,他們不是該打我罵我的嗎?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他們明明最討厭欺騙,可我欺騙了他們這麼久,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照顧我?

這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那個……你也別多想,我們……也就是習……習慣了,看你傷成這樣,大家都覺得有點內疚,其實你也沒錯,要不是我們瞎起哄,你也不會被逼著當老大。”

“是啊是啊!所以說你欺騙我們,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對啊!我們想過了,其實你當我們老大的這段時間,大家也挺開心的。雖然你不強悍,但你老為了遷就我們裝成一副很勇敢的樣子,就衝這一點,你能算個好老大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繼續當我們的老大吧!”

“是啊!昔野,你繼續當我們的老大吧!”

“對對!有我們這幫手下頂著,老大弱有什麼關係,昔野,你還是當我們的老大!這樣我還可以跟人炫耀,我比我們老大還厲害,哈哈!”

……

我抱著大堆東西,被大家的熱情所感動。其實大家都太善良了!說得我好想哭啊。

“老大,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啊!”

“是啊!老大,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就出來了?還是到裏麵多躺一會兒吧!”

“老大,你摔得挺嚴重的,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

還沒等我回答,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地伸手要將我推回醫務室。

我這才想起要去找豬小奈,立馬出聲阻止。

“老大,你怎麼了?為什麼不想休息,是因為在醫務室睡得不好嗎?還是身體不舒服,睡不著?”眾人擔心地望著我道。

我頓時感覺更無地自容了,連忙擺手:“不是的,我隻是……隻是要去找豬小奈。”

“找你表哥!哦,對哦!你表哥今天上午沒來上課哦!學校又派了幾個新老師來。”

“那個……其實,他不是我表哥。”我急忙辯解,不想再對這些善良的同學說謊了。

大家愣了一會兒,很快又炸開了鍋。

“那是誰?你男朋友!”

“聽說你們是住在一起的啊!難道他真的是老大的男朋友?”

“哦,應該是男朋友沒錯吧!因為諸大師是風雲人物,老大為了保持低調,你們才選擇用兄妹身份隱瞞的吧!”

“嗯嗯,肯定是這樣,老大,你也太能藏了,害我們都沒發現。”

……

我徹底無話可說了。

大家今天都好能說啊!我竟然一句話也插不上。

聽說我要去找豬小奈,所有人都曖昧地笑了笑,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讓我快去快回,還殷勤地要幫我向老師們請假。

豬小奈不在,八班又來新老師,不知道這些新老師有沒有被趕走。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一上午都有好好上課,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大家才趁這個時間出去買東西送給我的。

八班的同學竟然願意上課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們說是因為聽了豬小奈上的幾節課,感覺學習挺有樂趣的,就想學了。

一提到豬小奈,我的心又亂了。我被大家感動得光顧著跟他們說話了,忘了我還得去找豬小奈呢!

跟大家揮手告別,我提前溜出了學校。

豬小奈沒來學校,我隻好先回家問老爸他有沒有回家。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去哪兒找他。

我一口氣跑回家,看到老爸正拉著皇甫煉下棋,家裏根本就沒有豬小奈的影子。

“老爸,豬小奈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嗎?”我緊張地拉著老爸的手問道,老爸手一抖,下錯了一步棋,被皇甫煉將了一軍,後悔莫及。

“豬小奈啊!沒回來啊!他不是去學校上班了嗎?怎麼,他沒去啊?啊!你怎麼也回來了?學校放假啦?”

老爸咧著嘴問我,我僅有的希望破滅了。

豬小奈根本就沒有回家,是不是已經被那些人抓走了?

“出什麼事了嗎?”一旁的皇甫煉望著我問道。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老爸跟豬小奈住了一段時間了,對時靈族的事還是懵懵懂懂,皇甫煉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小奈,我突然說起豬小奈的來曆,他會相信嗎?

畢竟妖怪這事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些忙。”皇甫煉說道。

雖然某人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說不定他能有辦法。

於是,我也顧不上其他,一股腦地將豬小奈的身份來曆又從頭跟皇甫煉講述了一遍。

皇甫煉聽完,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很平淡地望著我道:“豬小奈是隻豬?還是時空守護神?時靈族族長之子?公主的未婚夫?他的原形是不是一隻小白豬?跟其他豬相比,它的體型很迷你?”

我睜大著眼睛看著皇甫煉,驚詫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皇甫煉唇角一勾,竟然笑了起來:“看來,那豬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了。五年前他來過這個時空一次。”

我聽得傻眼了,愣愣地看著皇甫煉。

太子爺這是在講故事嗎?我現在沒心情聽故事啊!

見我一臉的難以置信,皇甫煉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手機,按了幾下,遞給了我。

我看著手機裏的照片萬分震驚。

照片裏是一個穿著草裙正在跳舞的小豬,身體要比豬小奈還要小,不過他的神情外貌幾乎就是豬小奈。

“這豬也叫小奈,是我表嫂以前撿到的,聽表嫂說它也自稱自己是時空守護神,除了它不會變成人,其他都跟現在的豬小奈情況雷同。這豬消失前,曾經給我表嫂留過一封信,說有人逮它回老家了,我表嫂為此很傷心,一直念念不忘這隻豬。人家家裏養寵物都養貴賓犬什麼的,她因為想念豬小奈,非讓我表哥買了隻豬回來養,還取名叫小奈。天天把這張照片掛在牆上,教那豬跳草裙舞。但畢竟是普通的豬,長長就肥了,我表哥受不了,最終還是送掉了。表嫂又哭又鬧,表哥沒辦法發了張照片,讓我們幫忙找這豬。沒想到五年過後,這豬竟然會變人了,而它才剛周歲,看來他們那個時空的時間跟我們這個時空的時間是不同的。”

皇甫煉悵然地說道,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太子爺跑題了。

“就算豬小奈曾經來過這個時空,還被你表嫂收養了,那對找到豬小奈有幫助嗎?”

我朝皇甫煉問道,皇甫煉掃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就說明,這豬不是第一次從家裏逃出來了。他就算被抓回去,如果他想回來,照樣可以跑出來。五年前,他能跑出來,五年後,他又一次跑了出來,誰能保證沒有第三次呢?”

我看著皇甫煉,他說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所以,你這會兒就算去找,也不可能找到他。如果他沒有被那群人抓回去,那他一定會自己回到這個家。若他被抓回去了,他心裏想回到這個時空來,他就會回來。除非,他不想回來。”

皇甫煉繼續分析道,我聽得心有些亂。

那現在豬小奈到底有沒有被抓到?抓到了,他還會回來嗎?

皇甫煉說,昨晚的流星雨今天被新聞報道了,這場連專家都沒預測到的流星雨,引起了大家的關注。而我們知道,那根本不是流星雨,而是時光機穿梭雲層造成的。

所以皇甫煉告訴我,要想知道豬小奈有沒有回時靈族,其實很簡單,隻要看新聞裏有沒有再一次報道有流星雨出現就行了。

我聽皇甫煉的話,在家裏焦急地坐在電視機前等著。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還是沒有見到有流星雨出現的消息。難道豬小奈沒被抓?我不禁懷疑,但是既然他沒有被抓到,又跑到哪兒去了呢?

他為什麼不回來呢?還是說,他不想回來?

我照常去上課,辭了蛋糕店的兼職,每天一放學就守在電視機前看新聞。每次都沒看到流星雨出現的消息,每次都傷心地入睡。

沒被抓回時靈族,也沒回到這裏,豬小奈,你到底在哪裏?

尚優語的突然上門拜訪讓我很意外,同樣意外的還有皇甫煉。

尚優語這次是專門來請皇甫煉回去的,而不是來看豬小奈的。皇甫煉認為是我告的密,尚優語幫我解釋,說是因為皇甫煉被圍攻的那晚,皇甫家收到消息說皇甫煉被一對男女救走了。尚優語猜應該是我跟豬小奈,但她並沒有告訴皇甫呈。這次皇甫呈因為長時間找不到皇甫煉,被氣得又突然暈了過去,躺在醫院好幾天都沒有醒來,所以她才來找皇甫煉回去的。

聽完尚優語的話,皇甫煉的臉色很是難看,看得出來,他是擔心皇甫先生的。

“皇甫哥哥,求求你回去吧!皇甫爸爸真的病得很嚴重,求求你去看看他吧!半夏的事是我媽媽的錯,但媽媽也是為了我著想才這麼做的。如果你真的想恨的話,就恨我一個好了。我隻希望你回去,不管怎樣,皇甫爸爸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見皇甫煉沒有反應,尚優語急得哭了起來,拉著皇甫煉的衣服哭求道。

雖然一開始覺得尚優語這個人很會裝,但今天看她為了皇甫呈來求皇甫煉的樣子,我心裏很是感動。其實她這個大小姐也蠻難當的,還沒出生,親生父親就死了。媽媽懷著她嫁給別的男人,一出生,雖然大家表麵不說,但內心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皇甫小姐。雖說有個哥哥,本該可以從小一起幸福地長大,但是這哥哥性格冷淡,不喜歡她。特別是當她媽媽送走他的那個小女仆後,哥哥對她更是厭惡無比。可是,她為了滿足媽媽的心願,不得不強迫自己喜歡上冷酷的哥哥,結果還是免不了被哥哥羞辱。

皇甫煉最終還是心軟了,答應尚優語回去。臨走的時候,皇甫煉又派了一群人幫我們一起找豬小奈。

豬小奈沒被抓也沒回來,一定是躲起來了。

但是他為什麼要躲著不回到我們這裏來,誰也不知道答案。

我隻知道,豬小奈真的想躲的話,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找不到。

皇甫煉離開的時候,我忘了問他一開始留在這等豬小奈是為了什麼,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豬小奈現在還沒影兒,回不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爸嘴裏念著最近老鼠太多,家裏的食物被偷吃了很多,肯定是老鼠幹的。

說到吃,我又忍不住想到豬小奈了,他這幾天有沒有餓著?他一向吃很多而且自己又不會做,他一個人在外麵有飯吃嗎?

光想想,我就心酸得吃不下飯了,站起來走進臥室,留下老爸一個人在嘀咕:“我又說錯什麼了?”

房間裏少了一股奶香味,我頓時覺得空虛得心慌。我躺在床上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仿佛天花板上全是豬小奈,咧著豬嘴裝可愛的豬小奈,使詐的豬小奈,裝冷酷的豬小奈,看見食物就兩眼發光的豬小奈,睡覺流口水的豬小奈……太多的豬小奈在我的眼前像幻燈片似的浮現著。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終於閉上兩隻哭腫的眼睛進入了夢鄉。

要是夢裏能夢到豬小奈就好了!

我這是中了“豬毒”了嗎?為什麼每時每刻都在想那隻豬?

停一會兒想念會死嗎?

好吧!可能會吧!

如願以償,我做夢了,夢見了豬小奈。夢裏豬小奈跟以前一樣,晚上變成豬的樣子睡在我的旁邊,睡到半夜的時候,他會慢慢拱到我的身邊,像隻貓汲取溫暖似的蜷縮在我的懷裏,然後流了我一身的口水。

夢中仿佛有一股熟悉的奶香味就這麼飄進鼻尖,淡淡的,香香的。

第二天一大早,像往常一樣,我起床刷牙洗臉,看新聞。

吃飯的時候,老爸眼神怪異地盯著我,最後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問我:“小野,你昨晚兒……那個……是不是尿床了?”

什麼!

“老爸,我知道你是想逗我開心,但你這笑話也太冷了。”我幹咧著嘴僵笑。

老爸搖搖頭,手指著我的衣服說道:“不是開玩笑,你看你那衣服,肚子上全濕了。”

我一陣詫異,順著老爸的目光下意識地低下頭望去,驚愕地發現肚子上那一塊真的全濕了。

摸摸,真的,是濕的。

突然……

我的腦袋像被重擊了一下,立馬放下手中的飯碗,閃電似的衝進了自己的臥室,果然,房間裏還有一股沒有散盡的淡淡奶香。

昨晚不是夢,豬小奈那家夥真的回來了!

但是他現在又去哪兒了?

回來了為什麼又走?

“豬小奈!豬小奈!你給我出來!你不要藏了,我知道你就在這兒!”

我在屋子裏大喊著,陽台、天台、附近的破屋子,任何地方我都去遍了,還是不見豬小奈的影子。

老爸像是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我。

終於,我在天台的一個破箱子裏找到了一些麵包屑,那正是我前天買的麵包!

箱子裏棉絮鋪得好好的,裏麵小牙刷小杯子零食都有,像極了一個小屋子,正好適合一隻豬住。

我吸了一下鼻子,這家夥果然又變成豬藏起來了!

他就不能有點新意,藏來藏去每次都藏在我家的天台!

“豬小奈,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要把你的小巢給拆了!”我在天台上大喊著,朝躲在暗處的某豬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