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受寒了嗎”?清冷帶著關心的語氣讓容十心中一滯,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想不到是從他口中說出的。又有些別扭,將手從他手中抽出。
“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當初卿卿受不得冷,有次都凍暈了,還嘴硬說自己不冷,還不是為了五弟能夠關心她。這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擺著對自己好的不要,非要尋不易得的,啊,女人的心思好難猜啊…。”蘇堯墨絮絮叨叨的說著,容十在一旁徐徐彈起來,想著琴音也是為他的聲音做了陪襯,不覺,又緩緩彈,聽她說那人的種種,她聽得出,他的聲音晦澀難懂,帶著顫意,一字一字,似要把那人刻在心裏。
愛情是毒,沾上不可脫身,隻能越陷愈深,不可自拔。
蘇堯墨斟了一杯,對四周的奴仆道“都下去吧”。
四周應聲而去。
清音就著月光,照在蘇堯墨趴著的臉上,很俊美,很攝人心魄,帶著哭腔,鳳眸上還掛著淚珠,像清晨的雨露。
容十不自覺的將素手撫上,想擦掉那淚,蘇堯墨忽然一把把她抓住,她一驚,剛想抽出,就聽見他懦懦的聲音道“母妃……兒臣…好想你”。
容十柔嫩的手被他緊緊捏著,已經泛白又泛紅。
她聽著他糯糯的聲音,竟然不想把手抽出,就縱容他一下吧!他和自己一樣,是沒娘的孩子。
夜色已深,蘇堯墨好像感到很冷,他身上披著自己的披風,看到一旁熟睡的容十,笑笑,這丫頭總算沒拋下自己。隨後撐起臉頰看著容十,這丫頭雖然平時倔了些,終歸還是好的。
想起她說的兩片樹葉,他的胸口微微疼痛,他捂向那裏,卻發覺手早就僵了。
急忙將她的手捂在心口最熱的地方,看著她的眉眼,很冷豔,此時,正是覆上了霜氣,半點朦朧,半點美。他不由看的失神。蔥削的玉指就在他胸口,她的容顏就在眼前,四周仿佛被霧氣掩蓋,像白紗一樣,縹緲又富有神韻。
她動了動,眉上的霧氣立刻流動,恢複了黛青色,黛青色,恩,真是一雙奇怪的眉,明明是遠山,怎麼就是黛青色呢!
後來他才知道,遠山黛青是北尊墨家專有的姝眉。當然,後話。
隨著她眉間霧氣的消散,四周都開始消散,勻出本來的模樣。
蘇堯墨似是酒醒一般,恍然放開她的手,又見她睡熟了,攔腰將她抱起,往屋內走,走進屋內,總算沒了寒氣。
將她放到床上,打量起四周。她的床邊放著一盆花,像夜曇。沒有開放,不知道,這種吝嗇的花,會什麼時候開放。
屋子裏很簡潔,沒有裝飾,桌上放著她的字畫,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蘇堯墨坐下來,想著這些年的自己,為了複仇,弄丟了娘的狼邪,失去了摯愛,也害了別人。
若是他娘在。指不定會怎樣嗔怒他。不過,既然都已經做了,他隻好堅持下去。
人生在世,努力是唯一超越的辦法。男女之情,還是放一放。次日容十醒來時,屋內一人也沒有,自己和衣躺在床上,四周似乎還殘留著麝香的味道。
外麵有丫鬟進來洗漱,她洗漱完畢後,早膳端上來,都是些火大的食物。
“怎麼回事,為什麼都是容易上火的食物”?容十呆呆的問道。
“王爺早上說,王妃昨晚疲累受寒,讓廚子做些大暖之物,讓王妃暖身子”。丫鬟羞澀地盯著她,一臉甜蜜。
疲累受寒,疲累受寒。
“誰疲累啦”!容十咕噥一聲,旁邊的丫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王妃精力旺盛啊。
容十看著這丫鬟臉色變化,知道自己說的太曖昧。輕咳一聲,便默默吃起來。這一日,她出去轉了轉,戴上了兩個丫鬟,後來讓她們自己在茶樓喝茶。
她走出藥房手裏拿著幾味藥,隻身往前走。
那是一棟僻靜的小樓,裝潢優雅靜寧。門口的夕月見她來了,高興地喊道“王妃來了”。
容十把手中的藥遞過去,微微一笑,讓她熬了。
“姐姐”那道明黃衫人影從屋裏走出來,明亮的瞳孔閃閃發光。
容十笑著走過去,將她耳前的頭發整理整齊道“十一,這些日子好些了嗎”?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我都等不及了”。十一小小的身子靠在容十懷裏,臉龐抵在她的頸肩。沒有正麵回答她問題,想來是怕她擔心。
“十一,再堅持,姐姐一定會帶著你行走天涯”。容十的聲音鏗鏘有力。
“姐姐,不必著急,十一願意等,隻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十一揚起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