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晨。
申城市,城南球場。
這是一座公眾球場。
兩個身材高大的少年,迎麵對峙。
秋風起,落葉紛飛,地間一片蕭條!
戈鋒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對手,長在風中狂亂地飛舞,整個人散出一股強烈的殺氣!
隻有在籃球場上,他才能體會到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戈鋒兩隻手嫻熟地在**倒著球,腳步快地移動。麵前的對手弓著身子,重心壓得很低,隨時準備搶斷他手中的籃球。
戈鋒嘴角微微一撇,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的右手突然一挑,球向對方頭頂飛去,那少年急忙跳起封蓋,球堪堪擦指而過。
戈鋒閃電般地從他身邊滑過,在他身後撈到皮球,身體騰空而起,雙手高舉籃球,向籃網滑翔而去。此刻的他,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禦風飛行。
“砰”地一聲,他重重將球灌入籃筐,雙手掛在筐上,身體就勢弓了一下,輕輕落地。
“你輸了,”戈鋒冷冷地,“1塊拿來。”
少年歪著腦袋看著戈鋒,仿佛看侏羅紀恐龍似的。他,關崢穀,J市楓陵高中校隊主力中鋒,竟然屢屢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街球子。對於視籃球為生命的他來,真是個幽默的諷刺!
關崢穀打量著麵前的少年,衣衫敝舊,神情倔強冷傲,一年前自己來這裏練球時見到他,他就是這副樣子。
“打一場,輸的付1塊。”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關崢穀每到周六都會赴這個1塊賭約,一年來,他在高中聯賽中所向披靡,稱霸籃下,但在這片場地上,卻從沒有贏過這子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關崢穀取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交給了戈鋒。他每月的零花錢,至少有三分之一要被這子贏去。他就不明白,這子那些層出不窮的花招都是從哪兒學來的,自己十年苦練的紮實功底,在他麵前似乎不堪一擊。他那些怪異的招數如果在正式比賽中,可能華而不實,甚至貽誤戰機,但一對一和他對壘,卻偏偏擋不住他神鬼莫測的妙著。
“兩個鬼,剛才在這兒打球了是吧?”六七個流裏流氣的青年走了過來,一個個奇裝異服,痞氣十足。
為話的那個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根手指粗細的項鏈,黃澄澄的,也不知是真金還是假銅。可笑的是他的型,兩邊光禿禿的,隻有中間留了一道菜畦式的黃毛,根根豎立,離遠看仿佛西瓜皮上粘著根香蕉似的。
“這裏是戰狼幫的地盤,在這兒打球要交場地費。1塊拿來。”黃毛看見了戈鋒捏在手中的鈔票。
“這座球場是公共的,從來沒聽屬誰所有。”關崢穀氣憤地道,這也忒黑了,打一場球就要1塊,比市體育館要價還貴。
“從今起,城南所有的球場,都歸戰狼幫保護,我黃鼠狼就是這裏的老大,子,你不服嗎?”黃毛豎眉瞪眼地對著關崢穀吼叫。
“原來閣下叫黃鼠狼,怪不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關崢穀雙手插兜,嘴角扯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什麼意思?”黃兄的腦筋看來不怎麼靈光。
“大,大哥,他的意思是,你在大放臭屁。”旁邊一個機靈的弟提醒他。
“操你姥姥的,你才大放臭屁咧!”黃鼠狼揮手給了那個弟一耳光,惡狠狠地盯著關崢穀,喝道,“子,你活膩了是吧?”
關崢穀微笑了一下,暗忖黑社會唬人怎麼都是這句話?動輒就問人是不是活膩了,仿佛他們跟閻羅王有多熟似的。
“這裏是我的地盤。和我打一場,你贏,1塊歸你。你輸,馬上滾!”一直不作聲的戈鋒突然道。他俯視著這群比他矮上一頭的痞子,語聲中充滿了不屑。在這座球場上,他從來未逢敵手,在他的觀念中,他就是這裏的君王。誰想在這裏宣示主權,必須憑球技戰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