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淩怔了怔,沉寂的心仿佛有漣漪泛起,隨即而生的,是一種難言的疼痛,他移開目光,“去落焰大陸吧!”
焰皇一旦練成陽噬功法,功力將增長十倍以上,以他目前的實力,兩人對付起來也已經很吃力,更遑論大功告成之後了。
這一場雨一直波及到風澤域,隻不過漸小了許多。
然而,將士們依舊鬥誌昂揚地在雨中操練,喊聲震天,不斷有戰報傳來,而最新的訊息,則是南影國將士和中州護衛,焱血教教徒將邱地的三萬名燃真教教徒盡數剿滅。
將士和護衛們繼續前行,沿途有無數戰場在等著他們。
大風扯得營帳呼啦啦作響,一陣迅猛的氣流襲來,毫筆稍偏,布陣圖上的某一處成了敗筆。
洛九歌皺起眉頭,看也未看來人,將毀掉的布陣圖扔到紙簍裏,又拿起一張新的宣紙,語氣冷漠無情,“毓世公主不好生監督將軍操練,入本殿帳中做什麼?”
毓世眨巴了一下眼睛,翦水眸子靈動可人,“來看太子殿下呀,昨夜大家都睡了,殿下的營帳燈還亮著,我擔心殿下睡不夠,精神狀態不好,以致影響了行軍打仗,所以……”
“那麼,現在見著本殿無礙,公主可以出去了吧。”
洛九歌拿來藍鳳祭步下的陣圖對照,姿態明顯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不,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毓世大驚小怪地湊過去,指著太子的眼下,她盯著那雙眸子,裏麵一派清雅,透著兩分妖冶,所有的高華和雍容,都從這雙眼中透出來了。
怎麼會有這樣俊美的男人!
洛九歌語氣一沉,“公主再不出去,本殿就要命人來請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冷淡。”
毓世在太子的寶座上坐下,撐著側臉,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本殿隻是為作戰著想,公主在此擾亂,若是陣法圖再有了閃失,恐怕後果擔待不起。”
“好吧。”毓世往上翻了一個白眼,“我不打擾你,隻不過借你的營帳休息一下,總可以了吧?”
洛九歌神色浮起一抹蘊怒,眸子冰寒地看過來,“男女授受不親,公主何不為自己的名譽想想?”
“這有什麼嘛。”毓世不以為以地玩弄著垂到胸前的頭發,“修淩尊主和女帝還相互進入對方的營帳呢,他們還沒有成親,也沒有見任何人指指點點。”
洛九歌眼尾一挑,終於不耐地道,“公主與本殿之間。如何能與女帝和修淩尊主相比?”
將毫筆擲了,“龍清,把公主請出營帳。”
龍清從外麵踏入大殿,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主。”
毓世臉上浮起了羞惱的紅暈,正要生氣,眼珠轉了一下,轉而恢複一派活潑,“喂,你究竟有沒有娶妻?”
她私下問過一些將士,有的說娶了,有的說有了摯愛,有的說殿下一直孤身一人,莫衷一是。
洛九歌手執毫筆在宣紙上筆走龍蛇,長睫垂下,顏容清冷,藍衣上似有月華之澤在流動,似乎並未聽到她的話。
龍清無奈地道,“殿下有沒有娶妻,與公主毫無半點幹係,公主還是不要管了。”
得不到回答,毓世失望地哼了一聲,“隻要不是中州女帝。”
那樣的女子,恐怕任何男子看了都會心動吧,前些日子她獨自一人前來打探戰場,隻著了一眼,便不由得升起一種難以消磨的嫉意。
她多麼希望自己也有那麼美,那麼霸氣。
洛九歌修指稍微一頓,繼續在宣紙上落下一筆。
龍清側首看了一眼,幸虧,殿下沒有任何異樣。
是徹徹底底地,將藍鳳祭從心底抹去了,藍姑娘忍痛舍棄摯愛,成全了九淵的希望和未來,如今又懷了身孕,為了顧全大局,毫不猶豫地準備流掉,這樣的犧牲……
龍清心中一歎。
毓世嘟著嘴,走向自己的帳中,丟下一句,“不懂風情,悶葫蘆。”
龍清搖頭,殿下曾經在藍姑娘眼前那樣的風情,月下奏舞,對酒當歌,人間又有幾個俗人及得上?
隻是過去了,都過去了。
“毓世公主誠然有些不懂事,許受苦一段時間便好了,殿下不要被影響了心情。”
洛九歌抬眉看他一眼,“本殿的定力有這麼差嗎?”
他手撫著桌上的宣紙,“需要一點朱砂。”
“恐怕隻有女帝的帳中才有朱砂,上次屬下還見她點了一枚。”
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