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淺啜了一口,他闕千澤,從來不是一個肯認輸的人。
這段時間,九乾王府,淵王府以及明濟王府沒有任何動靜,想來是在靜觀其變。
三天很快過去了,朝惜王府已經成了一座空府,洛恒留了一些糧穀和布帛,讓窮困的百姓去搬,營造一種熱鬧的景象。
藍鳳祭懸著一顆心,一大早到了太後的儀華殿,至少她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闕千澤舒了一口氣,從亭下站起身來,看著被兩員赤玄三品高手一左一右押走的洛世子,朗朗揚聲道,“也許午時三刻,千澤有機會送一下洛世子。”
洛九歌的身影頓了頓,側首,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勞。”
闕千澤眉頭微蹙,隨即釋然,刑場鬼門關他是刑監之一,早就做好了布置,即使有高手來救,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洛九歌的命運,康夙朝已經有了安排,招供不過為了抖出更多不忠的勢力罷了。
半丈疊高的宣紙被放入箱中,抬上大殿。
洛世子長身玉立在大殿中央,麵色淡然,不行跪禮,姿態高貴絕倫。
德乾帝冷哼一聲,“洛世子為何不下跪?”
洛九歌勾唇一笑,“招了這許多,跪了小半生,自知命不久矣,想不跪一回,還請皇上恩準。”
朝臣麵麵相覷,一臉驚駭,任是功高震主,一手遮天的三朝一品元老,在皇帝麵前也不得不做做樣子,洛世子竟然一改先前的雅致風格,桀驁傲慢到這樣的地步!
德乾帝眼中泛起一抹幽冷的光芒,宛若一條煨毒的蛇,“好,那就準許洛世子不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話中的意味在場的每一個人自是非常清楚,但不少朝臣都有些惴惴,先是右丞相府上下遭到流放,如今朝惜王府又麵臨滿門抄斬的命運,下一個對象,又會是誰?!
“咦,等一下。”梵勒神色一動,出列,“啟稟皇上,洛候今天似乎沒有來上朝。”
眾臣向洛恒的位置看去,果然不見朝惜王的身影,都詫異不已,也許是洛恒身後兩邊的大臣站得有些近了,故而沒有人發現。
然而,由於注意力都在朝惜王府上,更沒有人察覺到,明濟王司馬普也未來上朝。
德乾帝臉色更加黑沉,一拍扶手,“朝惜王府成何體統,洛候平白無故不來上朝,做兒子的也狂妄自大,真是逆天了,難道,朝惜王府真的與行道教有牽連?”
聽到“行道教”三個字,朝臣們都噤若寒蟬。
洛九歌神色淡然,不疾不徐地道,“也許父親抱恙,在府中養病,隻是來不及命人傳稟一聲,還請皇上見諒,說不定過兩天,父親就像以前那樣出現在朝殿上,以祝皇上萬福金安。至於行道教的事,微臣都已經在這半丈宣紙中作了交代。”
德乾帝盯著不斂鋒芒的洛世子,手按緊扶手,“打開箱子,念。”
兩位侍衛走過來,將封鎖的箱子打開,拿起第一張宣紙來,不由得“啊”了一聲,不敢相信地拿起第二張,一模一樣,一下子便跪下了,“皇上,這,這……”
洛九歌唇角揚起,眸中浮起星辰之芒,如鋒銳,如柔情。
第一張飄落到地上,所有的朝臣和皇帝都看清了上麵的內容,大吃一驚。
那霍然是一個女子的畫像,顏容無一處不傾城,秀發如瀑傾瀉下來,身姿窈窕,紫衣輕裹,露出一雙酥肩,正抬起素手,摘一朵旁逸斜出枝條上的桃花,臉上淺笑淡淡,渺然出塵,氣質清貴。
第二張畫像,是同一個女子在竹下舞劍,白衣張袂若仙,眸光淩厲英氣,劍氣攪起漫天竹葉紛落而下。
侍衛往下翻來,隻見所有的畫像都是一個女子,隻是畫的是不同的姿態,不同的神情,不同的動作和氣質。
有過眼緣的知道,這個女子,正是入住清穹王府的右丞相庶出之女藍鳳祭。
“大……”
德乾帝一拍扶手而起,然而,“膽”字還沒有吐出來,所有人都感到一陣眩暈,一陣濃霧沒來由地彌漫了大殿,隱約可見藍衣身影在鬼魅般地穿梭遊移,一道白光隨著他的動作凝成一張虛網,將朝臣捆縛在一起,洛九歌眸中冷光掠過,手腕一動,短劍脫離,直逼向德乾帝,一名侍衛趕緊迎上,短劍穿過他的胸膛,倒地身亡。
“救駕,救駕!”
德乾帝歪扶在寶座上,連聲迭叫,身體顫抖。
這不過是輕微的障術,暫時掩人耳目罷了,很快,幾員功法高深的候王開始掙開虛繩,虛繩逐一崩潰,千鈞一發,洛九歌掠身而起,念師父教與的隱身決,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