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吃了幾年過期食品的苦逼，突然吃上一口最新鮮的年糕，那是怎樣一種幸福的感受。
可在下一秒，她所有的幸福感被踩在有味道的腳底。
喉嚨間一團粘膩的年糕還沒完全咽下，卡在她的喉嚨間，她被哽得一時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程青峰本來隻是想逗她，卻見她連淚花子都咽出來了。
他立即說道：“逗你的，你自己瞧不見嗎。”
殷玖兒是不想相信的，隻是以往那些新聞裏看到糟糕的黑作坊製作環境自動自發地灌倒腦袋裏，心情頓時就不美妙了。
“不吃了。”
她沒好氣地將手裏的那團年糕塞回給他。
程青峰沒想到她為著一點事連吃貨都不當了，索性他也無事就跟她進了廚房。
案板上準備著許多食材，殷玖兒卻沒什麼興趣坐在灶火邊生著悶氣。
她這時氣惱的，往深裏想想大約是氣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
殷大妞洗完菜，本想去燒火卻見著自己平時的位置被殷玖兒占了。
她有些著急說道：“你坐這裏做什麼，都要晌午了，不做飯了嗎？”
殷玖兒懨懨地說道：“不想做。”
“你可別偷懶，今天有客人呢。”殷大妞特地向外看了一眼，她的客人還在外麵，可得做一頓好吃的招待他。
她急得臉都紅了，但殷玖兒卻不為所動。
程青峰瞧了一眼，冷淡說道：“你出去幫忙，我幫她。”
“好咧。”殷大妞自是滿心歡喜的答應。
程青峰沒有催促殷玖兒，他到案板前取了一塊臘肉切成了薄片。他刀工極好，臘肉被他切成一片片厚薄均勻晶瑩剔透的薄片。
殷玖兒瞟了一眼，若是以往看到切得這麼好看誘人的食材，她早就挽起袖子去拿鍋鏟了。
可今天她不知怎麼了，或許不太習慣這種喜慶的節前氣氛。
又或者想起腦海裏那些已泛灰的照片，她心裏總有些不對。
看到程青峰在那裏忙碌，她也提不起勁來。
“燒火丫頭，添柴了。”程青峰的聲音在對麵響起。
殷玖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撿了根柴棍子向她扔了過去。
“你才是燒火丫頭，你全家燒火丫頭！”她憤憤說著，低頭往灶膛裏丟了幾根幹柴。
火光瞬間大了起來了，程青峰燒熱了鍋將切好的臘肉倒進鍋裏。
他炒著菜一雙淡漠的眸子卻盯著殷玖兒，叫她透過煙霧看了個正著。
“你炒菜盯著我作什麼？我是肉嗎？”
他幹脆而實誠地答道：“是！”
她被懟得一口氣悶到胸口，哽得生疼。她咬了咬牙，懟回去說道：“你還能吃我不成。”
“……”這次他沒回答，隻是一雙淡色眼睛在她身上劃了一下。
那意味深長的一眼讓她心裏打了個突，她這是自己挖了個坑埋自己。
什麼叫她能吃，他那又是什麼眼神，是考量要從哪裏下口不成？
她本以為就這過去了，沒想他似是對她的小身板考量了一番答道：“……勉強能吃。”
“你……”她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也不知是讓火烤的，還是讓他給燥的。
滿案的食材，他倆怎麼就能聊到她能不能吃的話題呢？
莫非滿案食材也不及她肉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