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分店,在車裏坐了良久,柯柔才下車。
要了杯咖啡,輕啄小口,柯柔攏了攏發絲:“盼盼,我想帶曼曼出去玩玩,店裏要麻煩你多留心!”
整顆心像被掏空又紛亂一片,考慮了半天,柯柔決定帶著曼曼出去走走。
到陌生的城市,賞陌生的風景,也許所有紛擾的淩亂都會漸漸平息,也會漸漸再次被遺忘。
隱隱地,她想完全忘記哪天是星期天,她想忘記那個星期天的意義。
躲到陌生的國度,和陌生的臉孔擦肩而過,她便能忘卻所有。
“好端端的,怎麼想要出去玩了?再說,曼曼現在不是要上學嗎?還得請假帶她去?曼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還是,你想避開費勒?”
一向不願意走動的柯柔竟然突然之間提出要旅行,不由得蘇盼作出各種猜測,而最接近她的心,也覺得最接近事實的一定是費勒的表白讓柯柔亂了方寸。
“小柔,不要躲到外邊去,好好和費勒再聊聊,不管怎麼樣的結果,你也不需要顧及我!”牽涉到自己,蘇盼也生怕是因為自己,柯柔才遠走。
笑了笑,柯柔輕輕搖頭:“你別亂猜了!就是一直忙著和光耀集團的合作,現在穩定了,真要出去透透氣!”
隱瞞了和黑澤烈的感情糾葛,柯柔隻是簡單地解釋為身心疲憊,需要放假。
揚起臉,蘇盼鼓起腮幫,凶巴巴地瞪著柯柔:“有什麼事你可別瞞著我,不然我可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話隨如此出口,蘇盼心底還是理解柯柔。
每個人,總會在某些時候,心底藏著某個秘密。
無法訴說,無法分享,最終爛死在自己的心裏。
再繞到另一家分店,囑咐了一番那個店長,柯柔直接到了旅行社,在一番挑選後,最終選了那個陽光和沙灘久負盛名的小島。
到達女兒學校的時候還早了點,柯柔便又靜靜地坐在車裏,渙散的眸光隨著飄蕩的音樂漸漸再次濕潤:“以為隻要簡單地生活,就能平息了脈搏,卻忘了在逃什麼,我的愛明明還在……”
瑩白的淚水突如決堤,柯柔抽泣難抑地趴在方向盤上,滴答滴答的水漬穿過方向盤掉落在膝蓋上。
明明她知道自己深愛著他,卻不得不一次次在他的詭計裏謀劃著脫身,一次次對抗他那蠻橫的威脅。
明明已經一次次逃脫,難得地享受著寧靜的生活,卻總是會有錐心的難受和疼痛。
為什麼,明明隻是簡單地愛一個人,卻會如此的艱難。
似乎,所有屬於她的感情也不過是一張床的愛情。
下了床,他身邊站著的永遠不是自己,自己永遠隻是卑賤的玩具。
“篤篤篤”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柯柔雙手胡亂擦著臉,等臉上沒有了明顯的濕潤才抬起頭。
“媽媽,媽媽!”被老師抱在懷裏,曼曼高興地朝車裏喊。
吸了吸鼻子,扯過紙巾抹去一臉的狼狽,柯柔才推開車門:“不好意思,麻煩老師了!”
原來哭著哭著,她忘記了時間,看樣子是所有的小朋友都離開了,曼曼才由老師抱了出來,看見自己的車才敲的車窗。
“你客氣了!”將曼曼交回柯柔手裏,年近四十的胖乎乎老師有點遲疑地問道:“蕭小姐,你沒事吧?”
明顯的,剛才她是看見了曼曼媽媽臉上的淚水,瞄了瞄方向盤,還有一大片的濕潤。
尷尬地扯了扯臉頰,柯柔露出僵硬的笑:“沒事,謝謝您的關心!”
回到柯柔的懷抱,曼曼就宛如八爪魚般,環著柯柔的脖子,整個人窩在柯柔的心頭,軟綿綿,毫無生氣。
“那就好”胖老師尷尬地將視線重新落到曼曼身上,看著曼曼八爪魚的模樣,拍了下額頭,才對柯柔說:“對了,曼曼今天好像有點點低燒,老說渾身沒勁,我喂了她喝了點退燒藥!”
忙探手去摸曼曼的額頭,卻摸不到特別的熱湯,柯柔鬆了口氣,笑著道別“好,謝謝老師,我會注意!”
將女兒安置到後座,係好安全帶,柯柔才坐回駕駛位置,透過車鏡看著女兒:“曼曼還是很累嗎?媽媽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雖然摸不到異常,但看著曼曼難受地耷拉下頭,全身像一點力氣都沒有,柯柔還是隱隱地擔心。
看著女兒無精打采的難受模樣,她寧願生病的是自己,自己遭受疼痛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遭受一點的苦痛。
“媽媽,我不要看醫生,我想睡覺!”半睜著眼,曼曼偏過頭,連眼神也渙散,並沒有看柯柔。
“好,曼曼先睡一會,我們很快就到家!”邊注意著路況,柯柔邊時不時瞄一眼車鏡,注意著女兒的情況。
現在她反而後悔自己自私,僅僅想到自己要逃離,就直接訂下了旅遊的行程。
後天就啟程,女兒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宜出去。
快速回到家,柯柔直接就將曼曼抱到房間,放了一大缸熱水。
“曼曼,醒醒,媽媽先給你洗洗澡,我們洗白白了再睡好嗎!”想著曼曼在學校一天了,柯柔還是決定先幫女兒洗個澡,讓她幹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