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杯子的手驚顫了下，透明的檸檬水抖灑了出來，濕潤了五指。
刻意營造的歡樂和輕鬆刹那消失。
柯柔隱隱地心頭湧現不祥的預感。
她是不是，還需要花光力氣，才能守護住奶奶幾十年的心血？幾十位員工的未來？
遠遠地，蘇盼停駐在收銀台的一側，伸長了脖子，透過走動的人群看見了靠坐著的柯柔。
攏了攏耳際的發絲，刻意扯了下臉頰，露出絲笑容，蘇盼才踩著小碎步前去。
一夜無眠，看清自己的在乎，卻在黎明前不斷勸慰自己，小柔幸福開心才是值得欣慰的事，自己對於費老板，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充其量也不過是暗戀罷了。
暗戀，能責怪誰？
唯一該責怪的應該是自己。
自己伸手無法夠到的，就是自己不應該奢望的。
“小柔！”拉開椅子，勾起小巧的唇瓣，蘇盼衝柯柔笑了笑，裝著若無其事。
即使蘇盼罕見地化了個精致的淡妝，柯柔依舊能在薄脂下尋找到蘇盼眼瞼下的暗黃。
柯柔也笑了笑，順著蘇盼的輕鬆回應：“忙壞了吧？坐下先休息會吧！”
蘇盼接著又笑了笑，當是回應柯柔的關心，接著便有點不好意思地低垂下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兩人突然就陌生了，嗓子硬是擠不出半句話。
端起檸檬水，柯柔喝了口，“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想象著兩人有點情敵相見的意味，柯柔便覺得好笑。
不明所以，蘇盼抬起頭，怔愣地盯著柯柔的笑顏。
“盼盼，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你也知道，我在這裏隻有你一個好朋友！”收起笑意，柯柔同樣盯著蘇盼。
雙手交纏擱放在桌子上，蘇盼衝柯柔笑了笑：“嗯，好朋友！”
為一個男人拋棄自己的好友，這點，她還是做不出來的。
男人，失去這一個，也許下一秒就遇見下一個了。
好朋友，活了二十多年，也就遇見了那麼一個而已。
說完，蘇盼感覺自己也釋然了，“噗”地一聲，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柔，你說，我尷尬啥呢？不就是，我碰巧喜歡上費老板，費老板卻愛你罷了。我犯得著對著你也這個小媳婦的德性麼？”短短片刻，蘇盼焉下去的臉重新煥發出光芒。
不就是愛的人愛上了自己的好友麼？
同樣使愛情，也應該被祝福。
突然的釋然也蘇盼瞬間輕鬆了下來，籠罩心頭的哀愁瞬間煙消雲散。
掩著嘴，柯柔也“吃吃”地笑了起來。
笑的是蘇盼說的尷尬氣氛，更是蘇盼那大咧咧的性子。
昨天還哭得誰也不理，轟轟烈烈就離開了，短短幾句，卻又像一切不曾發生。
“我可沒有尷尬！”抿了抿嘴，柯柔佯裝生氣地瞪著蘇盼，該澄清的還必須抓住機會澄清。
“嘎？”一時還反應不過來，蘇盼張著大嘴巴，一時也忘了闔上。
“噗”柯柔終究還是在蘇盼的怔愣中破了功。
“我喜歡的是曼曼的親生爸爸，不喜歡費勒，不是你的情敵！”簡單扼要，柯柔還是直接點破了症結。
“什麼？你說什麼？”瞪著大眼，蘇盼的嘴巴張得更大，似乎連整個蘋果都能塞進去。
“你沒聽錯，我昨天拒絕費勒了！我對他，隻是好朋友的感情，不是愛情！”想起費勒失魂的模樣，柯柔心裏還是湧起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