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上門的聲響使玄關處的圓形節能燈“滴”一聲亮了起來,黑澤烈脫下黑色的意大利朗丹責出品的限量版牛皮皮鞋,低頭看見整齊擺放一旁的女性長靴,莞爾一笑,露出罕見的笑意。
客廳一片漆黑,除了隨風搖曳的窗簾和滿屋的冰涼和寂靜,黑澤烈感覺不到絲毫的人氣。緊蹙了蹙俊眉,習慣黑暗的黑澤烈邁開步伐,直直往二樓的房間而去。
柯柔的鞋子在玄關,人不在客廳則應該在房間。想起早上她那憔悴的模樣,黑澤烈直接她會累得睡在他的床上。
“啪”地一聲按開房間的燈,被鍾點工收拾齊整的大床被單依舊整齊,並沒有睡過的痕跡。
狐疑地脫下外套,走近浴室,亦是滿室的黑暗。
掏出電話,撥了柯柔的電話,試圖從電話鈴聲尋找不見蹤影的人,不料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機械應答。
邊下樓邊解開襯衫的袖子,並卷至手肘,黑澤烈重新走回玄關處,按亮了客廳的大燈,熠熠生輝的雙眸如豹眼般,瞬間鎖定了蜷縮在沙發上的瘦削身影。
長發垂貼在臉頰,修長的雙腿半彎曲,抵在胸口,雙手交錯環住膝蓋,似是受涼又似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
走近沙發,居高臨下細細盯著柯柔安詳的睡顏一會,黑澤烈厭惡地盯著她身上的衣物,身上的衣物還是昨天的衣物,早上半濕的裙子緊貼黑色的沙發,沙發看不見水漬,估計已經被涼風吹幹。
並不打算叫醒她,黑澤烈重新又往房間走去。
二十分鍾後,黑澤烈披著灰色的睡袍再次出現在客廳。
今晚絕對是他呆在客廳最多時間的一晚,往日他回到也不過是徑直往房間走去,完成洗澡的動作則轉戰和房間相連的書房,客廳永遠是漆黑一片。
拿起遙控器,按亮了70寸的大電視,黑澤烈修長的雙腿交疊撂在玻璃桌上,隨意抽了根煙,邊看電視邊抽煙。
耳邊傳來隱隱的聲響,昏昏沉沉的柯柔閃了閃長長的黑睫毛,掙紮了一會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高高懸掛的水晶吊燈,怔愣了一會,想不起自己身處何地,柯柔撐著麻痹的雙臂坐了起來。
摸了摸冰涼冰涼的小腿,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落地,揉了揉眼眶,柯柔抬眸,竟看見黑澤烈半躺在對麵的長沙發上,超寬屏幕的電視正在播放。記憶瞬間如潮水般湧來,柯柔一個激動,直直站了起來。
“去把自己洗幹淨!”由始至終,並沒有看一眼柯柔的黑澤烈扯動喉核,冷冷地命令柯柔。
肮髒的東西、沾有其他人氣味的東西,他統統不喜歡沾染。
柯柔身上的衣物還是昨日不斷為司徒梓奔波的衣物,連昨夜在暖意的半濕裙子,他也非常厭惡。
張了張嘴,柯柔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拖著依舊麻痹的雙腿往樓上走去,直至看見二樓有兩個房間,才停住了腳步,她並不知道自己應該住在哪個房間,浴室又該是在哪裏。轉身望了眼注意力依舊在大屏幕上的黑澤烈,不得已,踱回樓梯口,“請問浴室在哪裏?”
恍如聽見天外的聲音,黑澤烈側轉頭盯了柯柔好一會,交疊擱在玻璃桌上的長腿才收了起來,按掉電視,邁開寬大的步子直直往二樓走去。
“這裏隻有一間臥室,那間,我的書房,沒我的允許,不需接近!”站定在柯柔麵前,黑澤烈指了指前麵緊鎖房門的書房,算是向柯柔作了最簡單的介紹,“每天上午都會有鍾點工過來打掃,如果有需要可以讓她準備餐點!”
黑澤烈推開了主臥室的門,柯柔緊隨他的腳步,踏入了他的領地。
灰色的床單、純白的枕頭,依舊是黑色的沙發,沉穩的大衣櫃,幹淨利落,別無其他。
黑澤烈從衣櫃拿出件和自己身上一樣的睡袍扔在床上,看了眼默無聲息的柯柔,徑直抽了根煙在床上坐了下來。
了無生趣。
這是柯柔此刻給他的感覺,似乎她隻是一個上了鏈條的音樂盒,你推推鏈條,她便動動,鏈條走完,也便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