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布(一)(2 / 2)

伊寒江笑,“可方才偏偏又有要和我搶這匹不入流的布,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那人的眼光也是這般的下作不入流。”

玉露忍不住撲哧的笑了出來,秦蘭麵上過不去對著玉露遷怒道,“湛王府是怎麼管教下人的,也容得你這沒大沒小的丫頭敢嘲笑朝廷官員的夫人。”

伊寒江輕笑,“她是我府裏的下人,怎麼管教是我的事就不牢嬸嬸勞神了,別以為自己是孔府的女主人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要逞威風回孔家再逞,大街上丟人現眼像什麼話。”秦蘭氣得牙癢癢,伊寒江含笑問那老板,“這樣花紋的布還有幾匹?我都要了。”

老板答道,“就唯獨夫人手上這一匹了。”

伊寒江才想要掏銀子,卻是孔濂溪嬌柔的一聲,“且慢。”伸手摸著緞子翻看了一會,柔柔弱弱的道,“自從安兒發生了那樣的事,姐姐總日夜擔心就怕布料再出問題。這布料子好花紋卻是難登大雅之堂,我想沒有人會能想到堂堂大皇子會買這樣的布,倒是安全。買回去衣服做不成,卻也還是能裁成尿布的。”

伊寒江注視著她道,“你這話還真該讓景故淵聽聽。”

孔濂溪一怔,半響後道,“這布唯獨一匹,寒江你喜歡我也喜歡,從前我傻傻聽天由命,是你告訴我做人總要為自己爭上一爭,就不曉得堂姐你是否願意孔融讓梨了。”

伊寒江笑著,也伸手去扯那布匹另一邊,稍稍用了點力卻是發現孔濂溪毫不相讓,擺明和她對上了,“可惜有的東西能爭有的東西是爭不得的。我是要叫你孔濂溪,還是該在姓前頭再冠上你的夫姓?景孔氏,聽著倒像是驚恐的諧音。也好,隻當提醒你要如履簿冰,你喊我堂姐,我卻是不曉得你夠不夠資格讓我喊你一聲‘大嫂’。”

老板見她二人皆是喜歡,搓著手擺出奸商的嘴臉,“唯獨這一匹,我倒也為難,不如價高者得,誰出的銀子多誰便把布料帶走,倒也免了傷和氣。”

孔濂溪柔聲道,“我出一錠金子,怕是你店鋪裏邊所有布都能買走了,而我別的不要,隻要這一匹而已。”

伊寒江問向老板,“這布到底幾錢一丈?”

老板以為她是要問了底價翻倍的加價,喜上眉梢道,“原是五十文錢一丈。”

她目測那布的厚度再取個大概的長度,“這布大概也就是白銀八錢。”與孔濂溪哄抬這布匹的價格,她不成冤大頭了,就算最後她搶硬揚眉吐氣,也是白白便宜了這老板,在他眼裏,她們兩個也就是給他送錢的傻子。

她爭的是一口氣,而這口氣要其他人都鬱悶在心獨她單贏才好——

伊寒江抓過櫃台上的剪刀,隻聽得哢嚓哢嚓幾聲,眼見剪刀就要“乘風破浪”刺到孔濂溪的玉手,她驚得花容失色立馬鬆手。沒幾下那完整的一匹布卻是剪得破碎不堪。

老板是欲哭無淚,“夫人……”她這是斷人財路,一錠金子就這樣插翅飛了。伊寒江壞笑道,“你去問問這兩位孔夫人,問她們是否還願意要我不要的東西,若是這般愛撿別人隨手扔的垃圾,我倒是能成全她們。”

秦蘭罵道,“你當真是欺人太甚了。”

伊寒江虛偽的笑了兩聲,“也不曉得為什麼,“欺負”這個詞從你嘴巴裏吐出來當真是好笑。”

秦蘭見了蕊兒,不怒反笑,“你又是有什麼好得意,我以為你聰明絕頂不也有被人出賣的一日,倒是沒想過你度量倒是變大了,這丫頭居然沒傷也沒殘,你是跟著王爺跟久了開始吃齋念佛了麼。”

“你要看我是不是變了還不容易麼。上一次我剪了你頭發你是養了多久才把頭發養出來的?這裏就有現成的剪刀,我倒也不介意再給你修理修理頭發。”

秦蘭麵色大變,可是親身的領教過她要火起來誰人麵子也不給,多的是辦法把人折磨得不似人形。

秦蘭拉過孔濂溪道,“走吧,別再和這瘋子多說。”

伊寒江扔了碎銀給那老板,蕊兒已是小聲梗咽,“是我不好,累的王妃被人笑話了。”

伊寒江皺眉,“要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哭有什麼用,哭哭啼啼就能補償了麼,被人說了幾句連還擊之力都沒有,我手底下不留這樣沒用的人。”她說完便是出了鋪子,卻是見蕊兒沒有跟上來,口氣不善,“你磨磨蹭蹭什麼。”

蕊兒抬頭眼睛一亮,抹了眼淚便是急急跟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