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清理門戶(二)(1 / 2)

蕊兒呆住,臉色像是鍍了一層蠟般難看但是沒出聲。這樣的默認隻證實了她的猜測,她唯一意外的隻是她這般容易就承認了,本以為要軟硬兼施,但她甚至還沒動粗。

伊寒江慢聲道,“我早就懷疑府裏出了奸細。我給故淵治腿離開了府裏兩個月,期間府裏誰人都沒見過他,你會懷疑也不奇怪。何況你一直跟在我身邊照顧,或許也是從我們日常談話裏猜出了什麼。隻是最初我真沒想過吃裏爬外的會是你。”

蕊兒低頭,“是我對不住王妃。”

她諷刺道,“是你對不起我麼,我還以為是我哪裏對不起你才讓你這樣報複。”

蕊兒吸了一口氣,鼓足了膽量與她坦白,“那日大皇子故意用熱湯淋到王爺腿上,王妃吩咐我去取白布,回來時我聽到了你與王爺的對話。”聽到了那句罪犯欺君隻怕百口莫辯。我即是要假裝不良於行避開皇位爭奪……那時她才確定了心中猜測王爺的腿果真是好了的。“王妃知道也好,我不必再惴惴不安了,我既做了錯事,就想過會有報應。”

“是你私下告訴景馳拓的吧。”她也不曉得她為何還要明知故問。

蕊兒羞愧的梗咽道,“是。”

她轉身掐住蕊兒的脖子抵在牆壁上,不費吹灰之力令她兩腳離地,森冷道,“難怪你心不在焉,原來就是想著怎麼給景馳拓通風報信,我甚至還起過為你和顏闖牽線的念頭,真是笑話。你才說我對你恩重如山,你就這樣回報。當真是好啊,你也見到我剛才怎麼對付那偷竊的家丁的,現在你吃裏爬外比他的罪更重上百倍,你說你想怎麼死?”

蕊兒聽到她本是有意促成她和顏闖,眼中閃過詫異,一瞬又是平複隻剩下死寂,終究是她自己割舍的還能怨什麼呢。她也不掙紮,隻道,“王妃殺了蕊兒吧,蕊兒也無顏再麵對你和王爺了。”

手指在她頸子上收攏,再用點力她就會像是被掐斷莖的小花香消玉殞。眼角觸及蕊兒早上送過來給她瞧的為未出世的孩子趕製的小兜就鋪在床頭,一針一線密密麻麻讓她記起了大婚時身著的那件嫁衣。那是真心的祝福吧,隻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一次的背叛就足夠讓她過去所做的一切都蒙上了猜疑。

她本來就是不容易相信人的,就算蕊兒真心對她好過,她也統統不信了。

蕊兒的唇開始發紫,眼翻白。

就該活活把人掐死,但她終還是鬆了手,人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跌落大口喘息。

“景馳拓是許了你什麼好處?”

蕊兒幽幽道,“王妃可還曾記得我與你說過我還有一個叔叔不知生死,本來以為今生是注定孤苦了的。但不久前,鄭參軍來府中,我才有了叔叔的消息。原來他就在賀將軍麾下,但卻犯了事……”

伊寒江接話道,“所以要你出賣景故淵做條件來放過他麼。真是個蠢貨,這話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你怎麼就不想過我與賀延那麼多的恩怨,他要對付我一定對你說盡花言巧語。”

蕊兒哽咽道,“鄭參軍說的出我叔叔的籍貫和姓名。王妃是生活在一個和樂的家庭裏,有爹娘關愛,身邊還有一個同歲的弟弟玩樂長大,這樣齊全的家庭無法明白我也隻是想要個親人關懷。”

多年來音信全無未曾再見過的叔叔,隻靠著同脈的骨血,輕易就把朝夕相處的積累的感情還有她口口聲聲她對她的恩德給打敗。“我確實不懂,若是有心要查景故淵身邊的人,就是你祖宗八代的姓氏都能翻出來,你卻是為了這麼一個叔叔去冒險。”

蕊兒跪在地上卑微道,“我也不想出賣王妃,我****受良心責備。”

她冷冷的瞪著蕊兒,“我不想聽你心裏有多煎熬,我隻知道你背叛了我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怎麼,是景馳拓的指示要你繼續留下來監視我的動靜麼。”

蕊兒搖頭道,“我隻與他們做一次交易,我留下來是想贖罪的,我知道我害了王爺和王妃,我願意做牛做馬……”

伊寒江冷笑,打斷她道,“你以為天底下什麼事都能補償麼,若是景故淵有個萬一,你能補償丈夫給我麼,你能補償我孩子一個父親麼,若是府裏其他人都要為此受牽連,你不過一條命又怎麼補償他們的親人?”

蕊兒泣不成聲,伊寒江問,“府裏是不是還有景馳拓的人?以你的身份也不方便出入景馳拓的府邸,總會有中間人吧。”

蕊兒輕點頭。

她坐回椅子上,看著那門縫外已把她們之間的話盡收耳中一臉鐵青的顏闖,不論他之前是否對蕊兒有意,這一刻,也是什麼情誼都全數奉還了。

她對顏闖道,“把她帶下去關起來,問清楚府裏還有什麼人是景馳拓的耳目。不要讓人起疑了,就說蕊兒又繼續給那家丁求情,我不悅所以才要把她關起來折磨。”她瞥了一眼那小兜,淡漠的說道,“把那些也拿去燒了,不管針線多好,我的孩子是不會用出賣他爹的人裁剪的東西的。”

顏闖走來將蕊兒拉起帶出去,伊寒江動手取下耳上一對珍珠耳墜,今日起她該習慣以後身邊再無蕊兒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