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啊,每一回臨近年尾,我們村裏的男人都要到荒山去狩獵,換些銀子回來過節,年年我都是領頭的人,老虎我都獵過。”他握拳頭,讓他們看他緊繃,鼓起的肌肉。
她道,“我不是要你去打獵,也不是要你搬抬重物。所以力氣大不大無所謂。隻是一會我給景故淵醫治的時候,找個人在一旁給我遞東西聽我吩咐而已。”
李三傻笑,還以為要幫什麼忙呢,不過是遞東西。“這不難。”
給她遞東西自然是不難,伊寒江意味深長的笑著。是不是真是膽大,這話得留到最後再評論。她走去調製了一杯豔紅色的東西,“景故淵,把這喝了吧。”
她本想問景故淵緊不緊張?但後來一想,問也是白問,這個人不會老實的答。他瘸了這麼多年,終於有機會能走了,這次給他治腿也算是他人生一大轉折吧,可偏偏此時此刻,身邊沒有親人陪著。
她伸出指來,抵著他那晚被她咬傷的那根指頭,“你喝了這藥也就睡上幾個時辰,醒來以後你的願望都能成真。你還可以走到蘇婉容的麵前,讓她悔不當初,可以大聲的笑話她,誰讓她當初有眼無珠的,押錯寶了吧,錯把你大哥那種寡情薄幸的沙粒當成了珍珠。”
他笑著,把藥喝了。“我隻記得你說過我腳好了會教我騎馬。人生有太多的苦事,偏偏我的心很小,把好的記住也就夠了。”
“真是沒有誌氣。”
她輕聲罵,他卻是覺得開心。她拍拍他的額頭,“睡吧。”
“嗯。”輕應了一聲。他神誌渙散了……
等景故淵可以重新集中精神,凝聚視線,房中卻隻有李三一人。腳痛,像是火燒野草一般迅速的蔓延,他痛的不禁叫出了聲。李三最先反應過來,卻是臉色蒼白,像是經曆了浩劫。
“景公子,你醒了。”
他的腳被白布一層一層的裹著,包得密不透風。疼痛,他卻又同時喜悅著,他的腳終於又是有感覺了,即使這第一個感覺就是痛得讓他難以忍受。“寒江呢?”他第一句話便問。
“伊大夫去更衣了。”她的衣服被景故淵的血染成了紅色,李三想該是洗不掉了,那衣服注定了要報廢。
伊寒江換上了李三妹妹的衣裳,她身材高挑,穿起那裙子,勉強隻能蓋過腳踝,可又沒有法子,村子裏的人口本就不多,姑娘家身材和她最為相近的也就李三妹妹了,所以不合身也隻能將就。
她到村裏的小河洗了澡,在屋外遇上了來送飯的李三的妹妹,便一同進屋。“太好了,景公子醒來了。”李三的妹妹真心的高興,然後又對李三道,“哥,我剛聽伊大夫說了,你幫了很多忙,我特意做了你喜歡的菜犒勞你的。”
有酒有肉,自然酒肉是給李三和伊寒江的,至於景故淵的食物,伊寒江有過交代,開始隻能是清粥。
李三看到那雞肉,也不知道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來了,像是一陣反胃,捂著嘴巴跑出外頭了,他妹妹邊叫喊著邊追了出去。
“他是怎麼了?”景故淵問。
伊寒江道,“隻是在試煉中察覺到自己並非想象的那麼勇敢罷了。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