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淵道,“可孩子不過出生幾日便要遭受這樣的罪,或許……”
她道,“我不是大夫,也沒有領你們皇都的糧餉,我上回會出手,已經是看在你的份上了。”
“不能再幫多一次麼?”
景故淵好言好語的求,顏闖都看不過眼了,這女的踩在別人著地卻還是趾高氣揚。
伊寒江有些不耐煩了,“人的欲念就是貪得無厭,越是權位高的越是不知足,真的隻是要我幫她女兒退燒那麼簡單麼?還是要我料理她女兒源源不斷的麻煩。”
景故淵聽出了話中話,他揮手讓下人出去,隻留下顏闖,然後直白的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第一次見她就發現她身子虛弱,根本就不適合懷孩子,要不就是容易流產,要不就是孩子生下來也會不健康。景馳拓說太醫說她不宜下床走動,分明就是已經叮囑過她沒生孩子之前就不要下床。結果你那青梅竹馬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突然不正常了,好像是聽了丫鬟嚼舌根,就跑出房了,你說她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早產。”
她哼笑道,“母體虛弱,又是早產,開始發燒那是正常的,後麵還有更多的病痛在等呢,我要是那孩子,寧可不出世了,真是來人間受罪的。”
他語氣平緩,卻是感覺在控製在壓抑道,“為什麼上回你沒說。”
他這是質問麼,她冷笑,“你這話是不是問錯人了,隻要是有過幾年行醫經驗的大夫都能看得出來蘇婉容不適合要這個孩子,何況你們這邊所謂醫術最高明的禦醫,我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麼目的留下孩子,但明知道凶險了還因小失大,她自己做了蠢事能怪得了誰?”
他道,“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骨血。”
可她可不這麼想。“不要這麼容易把別人的經曆套到你自個的身上。誰說虎毒不食子的?我來皇都的路上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因為吃喝嫖賭沒銀子賣掉兒女的。更別說像是大皇子這種美女環繞的人,壓根就不愁沒有子嗣。”
連顏闖都聽出了她話裏的暗示,是說蘇婉容為了保住地位硬是要留下孩子麼。
景故淵問道,“那你呢?”
她?伊寒江側目,“王爺是有何賜教?”
他淡漠道,“我以為是我說了故事和你交換,你才會去救人。可你說人心不古,我想想卻也是,會不會你救人的背後還有別的目的?”
她感興趣道,“難得見你會認同我的說法,我倒是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你曾說過要握住別人的把柄。婉容若這次懷的是個男孩,那便是嫡長子,你救下他們母子便相當於是孔家施恩給大哥,施恩給那孩子。所以即便我不說那故事,你還是會去的。”他道。
伊寒江表情依舊。
“所以即便你知道那孩子生來便會體弱,便會受苦,你還是讓她出世了。但她卻是個女兒,這孩子繼承不了大哥的權位,甚至對大哥來說可有可無。你便撒手不管了,是吧。”
她淡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他生氣道,“我忍受不了的是你救孩子的目的,我寧可你不去救她,你不救她,依然有別人會伸出援手,即便最後老天仍要把她帶走,至少她來到人世也從未被那肮髒的算計傷害過。”
“你從一開始不就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麼。”
他義正言辭道,“是,我知道你算不上好人,但我也從不以為你是壞人。可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我才是有眼無珠老眼昏花,我以為你是不會對孩子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