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的人愁雲慘霧,孔公晏一直是孔家的主心骨,天塌下來也是他撐著,現在主心骨被人抽走,孔家怎能不人心惶惶。
孔叔繼並不熱衷功名,雖在孔公晏的要求下參加過幾次應試,但成績並不理想,也就在朝中占去一個閑散的官職,沒什麼作為。孔家發生這樣的大事,照道理來說該是去找同僚疏通疏通,可惜除了妻子的娘家和有姻親關係的陸家,哪裏還有人敢和他們扯上關係。
“叔叔。”
“寒江。”孔公晏和陸家的人起身給景故淵行禮,將景故淵請至上座,然後歎道。“你是聽到你爺爺的事回來的吧。”
“嗯。”
孔公晏苦笑道,“你嬸嬸已經去找她娘家的人幫忙了。雖知道朝廷本就是見高拜見低踩,但這次大劫落到了身上,體會更是不同。”
她脫口道,“叔叔在朝廷裏為官該是看慣了起起落落,這邊不是有句話叫做日久見人心麼,現在老天平白給你一次機會看清楚那些人的嘴臉,叔叔該高興才是。你要是心裏不舒服,把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名字一個個寫下,過了這關再找他們報複回去。看是要整的他們家破人亡還是絕子絕孫。”
這也算是安慰麼,這般的血腥。孔叔繼失笑道,“不要張口閉口都這邊這邊的,你體內也留著這邊一半的血。過來,這是陸家的長輩,你也該見見。”
孔叔繼將她拉到一個年歲和老頭子差不多卻有老鷹一般銳利的眸子的男人麵前,她知道看朝服可以看出一個人官位大小,這男人的官服上繡了仙鶴,是一品吧,那就是比老頭子官大一級了。
陸庭淞規矩的站在一邊。
這次孔家遭逢大劫,人人避之不及,陸家卻是因為兩家多年的情誼前來雪中送炭。
孔叔繼道,“向長輩行個禮吧。”
“叔叔該知道我沒學過這邊的禮節。”她可不跪。這邊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在南蠻,不分男女隻跪天跪地,她連父母都沒跪過,才不要來皇都後跪個陌生人。
孔叔繼往景故淵那看去,後者隻是無奈的笑,他以為伊寒江進了王府,會有管家提點日常禮數。該一早想到才是,像景故淵那般溫厚的人,寒江救過他性命,他定是不會過多要求,甚至任她在府裏橫行無忌。
陸家老頭陸名梵忽的笑道,“庭淞倒是提及過你,你像你爹不服輸,隻是這種性子和你爺爺共處一室,必然是把他氣的火冒三丈,破口大罵。”
她揭短道,“何止,罵不過還會砸東西呢。”
陸名梵大笑,“以前你爹最多就是把他氣的跳腳,你倒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也不必太過擔心了,我遞了折子作保。皇上聖明,必是想想便知道其中問題太多,加上你爺爺向來為官正直,這次要不是有人煽動應考的秀才上書天聽,皇上或許也不必為平民憤將你爺爺收押。”
她道,“既然都說皇上是明君,那能不能讓他把收押改成軟禁?老頭子的病需要我幫他施針,他也得吃藥。”查也不知道要查多久,同樣的四麵高牆,關家裏好過關牢房。至少有個萬一,也有人及時知道。
景故淵道,“怕是有些難,若是開了先河,以後朝中有官員犯法都會以此為例。所以朝廷裏一定會有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