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曉霓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的很徹底了,街上的霓虹燈閃閃爍爍鋪滿了這個城市。她快步走向停車場邊走邊打哈欠。接了這個項目後,她每天都在加班,此時此刻解放了,說不出的輕鬆和疲憊。停車場空蕩蕩的,隻聽見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回聲。起先她沒在意,走了好一段,才隱約覺得身後還有一個腳步聲,後麵的腳步聲和她的步伐一致,不仔細聽還真發覺不了。長年一個人生活,她早就養成警惕的好習慣。她捏緊手裏的包,故意加快步伐。身後的腳步聲如影隨形,隨著她的加快而加快。畢曉霓哼一聲,走到一個拐角貼著牆站好,她今天拎著一個方形的包,包角又尖又硬,加上包的重量不輕,要真砸在人身上,肯定不會好受。腳步聲越來越近,畢曉霓深呼一口氣,感覺到那人的身影,畢曉霓一下跳出來,鋪天蓋地的把包砸下去,“告訴你,老娘可是跆拳道黑段的。”
那人拿胳膊擋著,急急忙忙的喊道,“哎,你有病啊?快停手!”
聽到這個聲音,畢曉霓本能的停住了手,她舉著包,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那人穿著一聲合體的西裝,一支胳膊擋住畢曉霓的包,一支胳膊護著頭。見畢曉霓停了手,他抬起頭,看著眼前愣住的畢曉霓,也愣住了。半晌,他失聲笑了,“畢曉霓,看來每一次相遇都要被你打啊。”
畢曉霓回過神,把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按下去,“衛予霄,看來上輩子也是你欠了我。”
衛予霄笑了笑,揉了揉胳膊,“可真下的去手。好歹也是老…朋友。”
畢曉霓冷哼一聲,麵色恢複如初,她淡淡的開口,“抱歉,衛先生,我們認識嗎?大半夜尾隨別人,有意思嗎?”
“尾隨?看來畢小姐誤會了,我隻是來取車,何來尾隨一說?”衛予霄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莫非畢小姐也是來取車的?你也在這裏上班?”
“你的車怎麼會停在這裏?”畢曉霓看著他臉上萬年不變的微笑,感覺心裏有一團火升起。
“我在jc工作,昨天剛調過來。”衛予霄看著眼前的畢曉霓,她化著精致的妝,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扇子一般的陰影,大紅色口紅,尖尖的下巴,黑色的長卷發隨意的挽在腦後,穿著寬鬆的大衣,尖頭小高跟,看起來瘦弱而又強大。多少年前,站在他麵前的畢曉霓隻是穿著校服紮著馬尾的眼圓圓臉圓圓的可愛少女,她會認真的指著自己的臉,“衛予,我是不是很胖啊,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海龜先生還知道回國啊,真是祖國的好棟梁。”畢曉霓一聲輕哼,打斷衛予霄的思緒。
“下次取車早點來取,大半夜的一個男人到處晃,小心晃進警察局。”畢曉霓轉身就走,怕自己再和他說一會,心裏的火會越騰越大。
一個女人才危險好嗎!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要強。衛予霄看著畢曉霓的背影,幾根散落在外的長發已經快到腰了,“畢曉霓,你還願意嫁給我嗎?”這句話脫口而出,衛予霄自己也愣住了,他看著前麵停住腳步的畢曉霓,忽然很想聽到她的答案。
畢曉霓,你願意嫁給我嗎?當年那個年輕的少年哭著說,哪怕我什麼都沒有,你也願意嫁給我嗎?
盡管畢曉霓很努力,但是淚水還是大滴大滴的湧出,她沒有回頭,“衛予霄,不要逼我恨你。”我好不容易才能不恨你,好不容易,才能,不愛你。好不容易,你知道嗎?
看著畢曉霓鑽進車裏,衛予霄還愣在那裏,直到汽車拖著轟隆的聲音消失,衛予霄才回過神,不恨我嗎?畢曉霓,你怎麼能不恨我。
坐在車上,畢曉霓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畢曉霓你不要哭,不能再為他哭,可是眼淚不聽話,不一會鋪滿了整張臉。她把車停在路邊,伏在方向盤喘著氣。6年了,那個讓她日思夜想愛著恨著的人,他怎麼能又這樣輕易闖入她的生活呢?不知道哭了好久,畢曉霓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看了下四周,摸出手機,已經12點了,撥通陸榛的電話,不一會電話接通,傳來陸榛真氣十足的聲音,“曉霓寶貝,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