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姨,還是你來吧,雪兒這是在包紮傷口嗎?簡直是在包粽子!”
“你還敢說!”
“我錯了,雪兒小姐,您手下倒是留點情啊!”
雪兒包紮傷口的技術的確不怎麼高明,確切的說,是很不美觀。藥布包得七歪八邪的,漫修看著便很是無語。如果剛才雪兒允許他自己包紮的話,想必費力些,也一定是個很漂亮的成果。可現在,隻有受著的份兒了。哎!讓她學習縫織,衣服縫成那樣,明明是個女孩子,包紮包成這般。漫修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看上了雪兒哪一點。亦或是,就是這樣的率直性格吸引了他?
“你為什麼要救我?”一直沉默著看漫修被包紮好傷口的周欣然此時終於開了言。而此時的漫修則是一臉微笑,“你別誤會,我隻是想比試一下,是我的速度快,還是那墨血匕首飛轉後的速度快。想不到,飛轉後的威力還真是夠大的昂。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剛明明將那匕首握在手中握得很緊的!”
周欣然身形一滯,印象中,這好似是漫修唯一一次沒帶任何先入為主的感情色彩跟她講話。而之前,不是被逼迫的卑微屈膝,就是驕傲的冷嘲熱諷,相比起來,這次的談話卻最是舒服,但至於舒服在哪裏,周欣然一時也說不清了。
“你要學,我改日可以教你。”周欣然都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瘋了,這樣的話,以前就是打死她都說不出口的,居然還有改日,居然還要教秦漫修學她的看家本領?
不僅周欣然,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愣。
漫修也是隔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愉快的道聲,“好啊。你說要是京城的人有一日突然看到沒有人操控的兵器在天空中乒乒乓乓的對抗個不停,會不會以為真的遇見鬼了?”
漫修此話一出,威力可不亞於剛才周欣然的那句教學之說。尤其是風熙夢,差點沒噴出血來。她自認自己有時就夠天馬行空的了,沒想到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也虧漫修能想得出來,學了如何控製兵器的走向,不去對敵,卻要想方設法作弄人。看來,到底還是個孩子,沒有脫了稚氣。
若是在以前,周欣然準會再揣度一下漫修說這話是不是又在故意氣她,可如今,不知為何,就是不想把他往壞裏想。在這紛擾無情的世界裏,能保持這樣一份童真與幽默,是十分難得的,不是嗎?
可隨即,周欣然都被她自己的這種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該不會是秦漫修跟她的師父學了如何控製別人的意誌了吧?不然,自己怎麼可能想他的好?
看著周欣然有些僵硬的笑容,漫修卻放下了心。看來,對方是不會再尋死一次的了。於是,趁熱打鐵,說道,“你拿的那藍瓶子裏的解藥是真的,你快去吧。早一刻救醒了人,就可以少受一刻的罪了,是好事。”
“你真的肯放我走?”
“嗬嗬,我又沒有抓你,又何來的放。青絲公子還等著呢。聽說他脾氣不太好,又沒有多少耐心的,你再去晚了,小心就算有了解藥,他也不給你娘治病了。”
“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可不是個好習慣!”
“青絲公子?!”
漫修本來隻想借那幾句話激激周欣然,讓她趕緊離開的。因為,他沒打算把周欣然怎麼樣,可不代表馬叔叔不打算把她怎麼樣的。趁馬叔叔還沒開口之前,先讓她離開了竹林山,以後的事就好說了。隻是沒想,他剛才言語中的主人公--青絲公子竟也來到了這裏。
“不是我娘出了什麼事吧?”原本該在山洞看守娘親的青絲公子此刻突然在此現身,難免不引起周欣然的懷疑。而現在的處境,往往隻能讓她朝最壞的方向懷疑。
“官府的人來搜山了。”青絲公子不溫不火的說道。
“什麼?”
“所以我把病人轉移了……你也別誤會,我也不是有心幫你們。既選擇了隱居,那些朝廷的什麼事兒自然是與我無關的。在我眼中,隻是有個病人需要照顧,她的女兒又一再拜托於我。而這個病人如若落在官府那些士兵的手中,就算不被上刑審問,一路顛簸去官衙也並非什麼益事。況且,我既答應過會守候這個病人七日,就絕不會食言。”
“那你現在來…...”
“對,就是怕你拿到了解藥回去找不到人,那幾個傻子又不識得路,因此,隻能勞煩本公子,來此給你傳個話兒。而那個病人,自有那幾個傻子在看護著,你不必擔憂。”青絲公子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他的來意。可是,聽者此刻的心情卻是百感交集,都道世間無情,可為何,她卻接二連三的能感覺到情分的存在呢?到底是她之前的觀念錯了呢?還是這些也僅僅都是錯覺?可是,若要說口蜜腹劍,她現在可是沒有任何一絲的利用價值了,何苦又在她的身上大費周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