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宜自是不明王爺口中所說的他們是誰,但猜來應該就是王爺最近幾日見的人了吧,而且,還是與秦漫修的事有緊密聯係的人。
“王爺現在是在矛盾著,不知是否該放他?”
見王爺無語,張思宜有些驚訝,進一步說道,“即使他擁有對西夏有利的秘密?即使他殺了世綾?”兵馬分布圖的事情雖然沒有人明點,但張思宜還是聽周欣然提及過的。因為,王爺一直致力於踏平宋朝的事業中,有了這份圖,自然是事半功倍的。張思宜一度還認為王爺沒有殺秦漫修,就是因為秦漫修掌握著兵馬分布圖這張王牌,可今日一見,似並非如此。
“本王也這樣說服過自己多次。曾經那樣夢寐以求的兵馬分布圖,眼見就可以到手,本王以為自己會興奮的,可是,不知為何竟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或許,世峰說的對,百姓更需要和平,在和平中的發展比戰爭中的掠奪不知要強上百倍。該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張思宜沒有接話,她知道,王爺真是變了。又或許,這才是王爺的本來麵目,隻不過是功名,仇恨,蒙蔽了他的心智多年,到現在,馬上可以擁有了,反而頓悟了。
“至於世綾,她沒有死,他又何須負什麼責任呢?”
“什,什麼?世綾沒有死?這……怎麼可能?”王爺平靜的一句話,卻似掀起了千層浪。張思宜驚訝萬分,可隨即也歸於了平靜。難怪,難怪自知道世綾死後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原來,竟是王爺沒有那麼的悲傷。世綾,可是他最疼愛的孩子,應該說,是卿王妃最疼愛的孩子。他竟沒有悲傷!反而一直在極其理性的詢問秦漫修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做戲,他們串通好了是在做戲。為的,應該就是引出幕後的黑手,包括她在內。
“是思宜糊塗了。既然王爺一早就知道他是誰,肯定是胸有成竹的。隻不過,王爺拿世綾當誘餌,未免太過冒險了吧。若真是讓古亦青得了手,王爺豈不追悔莫及?還是,真打算把罪名都讓思宜一個人來抗呢?”
“本王說過,自那次古亦青起誓離開後,就再也沒了他的消息,應該說也不想、不願知道他的消息。每當看到他,都會出現卿兒的影子。你知道的,他們本就是一對孿生兄妹,長相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張思宜雖然知道卿王妃是李王爺的摯愛,她的死是王爺一輩子也抹不去的痛,但現在還是王妃的她,親耳聽到自己的丈夫在談及另外一個女子時的感傷話語,還是有些莫名的心酸。
王爺停頓了片刻,強行把自己從過去的思緒中拉回來後道,“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宋,也不知道他何時、如何找上的你,本王甚至都忘記了他的存在,又哪裏談得什麼胸有成竹。而世綾,也非事先知道,她,是真正假扮士兵去看秦漫修的。”
“這麼說……是王爺和秦漫修的計劃了?”
“計劃?也算是吧。不過這計劃純屬偶然。古亦青真的成功的給他下了魔障,他陷入噩夢之中難以自拔,甚至本王去時,他還差點殺了本王。”
“啊!”張思宜聽到此不禁失聲的叫了出來,確實有些不可置信。
“沒錯,你沒聽錯。本王在關他第一日的晚上便潛入了那柴房。本王一進去,便被那刺鼻的血腥之氣給頂住了,沒想到,那些手下人一點也沒給他處理傷口。於是,本王便點上了燈,準備過去給他看看。”
見張思宜有質疑的表情,王爺繼續解釋道,“是,不準點燈是本王下的命令,可這些蠢人,那柴房門窗都被封的嚴嚴實實,即使點了燈,外麵又如何看得見呢?”
原來如此。估計世綾聽到此會氣得再背過氣去吧。
“結果,本王拿著燈過去看他時,隻見他整個人成跪伏裝,窩成了一團,沒有一絲的生機。本王過去拍了拍他,也沒有反應,感覺他的身上有些僵硬,本王甚至嚇了一跳,他會功夫,雖然受了重傷,也不至於關一天就殞命吧?於是呼了一聲秦漫修,想把他扯起來,看看他的情況。可誰知,就在那一瞬間,卻發生了連本王都沒料想到的變故。他本來窩在腹下的雙手突然騰出,一手緊按住本王的右肩頭,同時,另一手中的匕首準準的刺向本王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