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修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林雨清和肖飛,可兩人竟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同時把頭轉到了一邊,再看雨薇,本來還站在床邊看護金蘭的,此時竟跑到了桌邊去倒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漫修無奈,隻得忍痛蹲了下去。
從沒見過雪兒還有如此的一麵,隻見她一點點的給金蘭輕柔、細微得擦拭著。一舉手一投足,哪裏有半分野丫頭的行徑,儼然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那芊芊玉手,擺弄著白色的毛巾,仿佛輕柔的舞蹈一般在金蘭的麵部滑來滑去;那鵝黃色的衣衫,與她手上白皙的皮膚是那麼的相互映襯;鵝黃色衣衫下那一起一伏的胸脯,圓潤的下巴,櫻桃似的小嘴,高挺的鼻梁,連同那眼神,眼神中充滿了對金蘭的關心與憐惜……和對自己的凶!
此時的漫修恰與雪兒四目相對,看到漫修由開始的看臉盆,到後來看自己給金蘭擦拭,再到一直盯著自己瞧,雪兒不由罵了句“無恥!”,當即便把濕毛巾丟到了漫修的臉上,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涼涼的毛巾,和一整盆的涼水讓漫修徹底清醒了過來。天哪,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自與金蘭赤裸相對後竟對女人的身體如此關心了起來?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杜雪兒小姐啊!他也敢惹!
林雨清和肖飛等人倒對眼前的突然變故感到有些意外,因為他們剛才隻顧自己閑聊,根本沒注意到漫修這邊微妙的變化。隻是當聽到臉盆落地,漫修也被推倒在地時,他們才知道雪兒又在欺負人了……
金蘭不一會兒便又進入了沉睡的狀態,隻是她沉睡的眼角處,似乎總掛著那麼一絲淚花。嘴角處還時有笑容。夢中,她又見到葉子廉了嗎?
等金蘭再次睜眼醒來時,已身處在另一個環境中。這是林府,金蘭來過的。怎麼會到這裏的?她要去找葉子廉的!
金蘭拖著疲憊的身子坐起了身子。
“金蘭妹子,你醒了?”是芸萱。她盤著婚後婦人的頭型,衣著雖沒有那麼華麗,卻是幹淨整潔。金蘭的心不由的被刺痛了一下,就在昨日,她和芸萱是一起出嫁的。如今芸萱已經成為了林雨清的愛妻,而她,葉子廉卻不要她了!
看著金蘭淚眼汪汪,芸萱端著藥坐到了她的身旁。“金蘭妹妹,你現在身子虛,多想無益。來,這是雨薇熬好的藥,趁熱,喝了吧。”說著,芸萱非常細心的舀起了一小勺藥,用嘴輕輕的吹了吹,遞到了金蘭的嘴邊。
金蘭張開口喝了下去,可同時,淚水也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漫修哥哥呢?”
“你,不恨他?”
“說實話,到現在我都沒鬧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著,金蘭的淚水便流得更凶了。
芸萱默然了,因為就在剛剛,林雨清才把事實告訴了自己,不能對金蘭說實話,漫修在承受著,他們也不能使這份承受前功盡棄。
“他們現在都在前廳,漫修也在。你先不要胡思亂想,把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我們都在你的身邊,你不是一個人的。”
“芸萱姐姐!”金蘭撲到了芸萱的身上,大哭了起來。
芸萱就這樣輕輕的撫著她的背,任她大哭了一場。
芸萱陪金蘭出了房門。完全釋放出淚水的金蘭似乎堅強了許多,而現在她堅持要去拜見林伯父和林伯母,感謝他們的收留之恩。
兩人一路走到了前廳,而最先映入她們眼簾的一幕,卻是林夫人趙氏因著急的起身,而不顧其衣袖甚至把身旁的茶杯帶落到地上,摔個粉碎。
“娘!”雨清、雨薇,以及剛到的芸萱趕忙跑到了趙氏的身旁,急急的看著茶杯有沒有將其燙傷或者劃傷。幸好,隻是摔了個杯子。
“夫人!”一旁的林義在確定自己的夫人無事後,也有些嗔怪起夫人的莽撞。
“你,你叫漫修?”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林夫人似乎根本沒關注過一絲關於茶杯的事,反而整個人都死死的盯住了站在她眼前的這個滿臉傷痕、滿身髒破的年輕俊美的男子身上。經她這麼一盯一問,漫修倒有幾分怯了,頭腦裏不停的在回想自己在哪裏見過這位夫人,百花館嗎?不然怎會感覺如此熟悉?
“是啊,他就叫漫修,林伯母,您怎麼了?”剛才介紹漫修的也是雪兒,漫修本堅持不來的,可真被林雨清說中了,有雪兒在,由不得他不來。如果不是後來他自己乖巧,順從地跟了過來,恐怕現在耳朵早就被雪兒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