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不是,是你剛才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我憑什麼聽你的!”雪兒鎮定了鎮定情緒,才說出了話。
“我留著,死了也是歸別人。畢竟與你們相識了一場,雖然討厭你們,卻終歸不是什麼壞人,落在你們手裏,總比不知道流落到哪裏要好的多。”
“我越來越聽不懂你說的話了。莫非這背後還牽扯著什麼?”
是牽扯著,不然當年娘也不會那樣囑咐讓他務必拿好金簪子了。可是牽扯什麼,他也不知道,除了一個杯型的裝飾,這金簪子實在沒什麼特別之處。可能隻有等見到了娘親,才能真相大白吧。可是,他確定,這樣回東京,他肯定是等不到見到娘親的那一天了。
酒上來了,原先的酒杯也換成了大碗。漫修不管林雨清,獨自連喝了好多碗酒。他想把自己灌醉,他不要這樣清醒。
“喂,你這樣喝會醉死的。”
“不用管他,讓他喝吧,今天的酒錢我付。”林雨清阻止了雪兒。自從漫修說討厭他們,又埋怨了芸萱之後,林雨清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不似剛才的賭氣飲酒了。
“喝啊,你怎麼不喝!我啊!也就是不會功夫,要是會,定不會讓你擒住的!”漫修顯然有些醉了。
“哼!好啊,等哪日你學會了,我們便比個高低。”
“好!這是你說的!可是……,這輩子是沒機會了!比點別的吧。比如,喝酒!嗬嗬!這你還一定會輸給我!因為,除非我自己想喝醉,還沒有一個人把我灌醉過呢!”說著,漫修便笑了起來。
“比別的你也不行,彈琴、唱戲、詩詞、繪畫,啊對了,女紅你會嗎?哈哈!不是我吹,包括她倆,都不是我的對手!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我穿的那件繡花藍底襖嗎?那可是我一針一線自己縫起來的!噓,你們可不要告訴別人啊,那可是我偷著縫製的。每天光勞作至少八九個時辰,到了晚上,監管的又嚴!我是借著月光偷偷跑到外麵縫的,還怕別人發現!從搜集料子,到縫製完工,整整一年唉!”說著,漫修又喝了一碗酒,接著就咳嗽了幾聲,顯然是被酒嗆到了。雪兒在旁看不下眼,趕忙幫他捶了捶背。
“啊,好疼啊!”雪兒下手沒數,顯然又打疼漫修了,看到趕忙停手的雪兒,漫修醉乎乎的竟笑了。“你,太善良了!往日我喊疼的時候,他們,隻會打得更重!換作了你,你會怎麼辦啊!哈哈,肯定要抓狂了!我不是,我再也沒在他們麵前喊過一次疼!……你說的對,像我這種人,幹嘛要活在世上?死了倒還幹淨!一了百了……”撲通的一聲,漫修趴在了桌上,這次,他是真醉了。而臉頰上,不知是碰倒了的酒,還是淚水,順著便流了下來。
等漫修再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了。昨夜裏喝的顯然太多了,至今都頭疼不已。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的內衣已被換成了新的,那被地磨成絲條狀的外衣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新外衣。
“起來了?”雨清從門外進來。
“你給我換的衣服?”
“洗把臉下去吃點東西吧。”
“今天就回去嗎?”
“昨夜裏吐了一宿,以後別喝這麼多了。”
“你喜歡杜芸萱?”
“……水在那裏,你自己洗吧。”
林雨情沒正麵回答漫修的任何一個問題,但漫修覺得,今天他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好多了,可能就是因為杜芸萱的原因吧!漫修如是猜測著,洗漱好,穿好衣服,跟著林雨清下得樓來。一看芸萱和雪兒早已在那兒開吃了。
“你們怎麼才來啊!餓死我們了,便不等了。”
“還不是他,少爺一般慢!”
漫修一頭霧水,怎麼雪兒也這樣?昨天還對他跟仇敵似的,怎麼今天說話竟更像是老朋友?昨天發生了什麼嗎?隻記得四人坐在一桌,喝了不少酒,莫非喝酒時說什麼了?可漫修昨日裏真的完全喝醉了,一點兒也記不得了。
“我……”
“你什麼你,再不吃可就沒了。昨天已經幫你多付過酒錢,今天想要再讓我多付飯錢,可是沒門兒了!”
漫修乖乖的坐下吃起了東西。可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句:“我昨天喝多了?”
“恩,喝得是不少。後來又要了一大壇,全歸你一個人了。”
“我有沒有說什麼?”
“說什麼?哦,對了,說了,說要練好功夫,和林哥哥比個高低!”
啊?雪兒的回答讓漫修尷尬到了極點,真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就憑他,還提出挑戰呢!漫修無地自容,又不知說什麼好,隻得埋下頭去吃東西。雪兒看看芸萱,又看看雨清,三人都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