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外人眼裏,卻成了卑躬屈膝的另一種表現。尤其是漫修,心想別看這丫頭平日裏對自己總是橫眉冷對,動輒武力相逼,可在黃媽麵前還不是得如此!可見,人要威風也是要有足夠的客觀條件允許的。可又想想自己曾經在百花館的忍氣吞聲,也不比現在的雪兒強多少,最後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實在還是自己太癡。
“好,要是有什麼需要的,隨時說,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正當黃媽轉身要走,雪兒卻眼珠一轉,道聲:“黃媽留步,借一步說話!”說著,便把黃媽拉到了一旁,手裏卻拿上了剛才莊主獎給芸萱的那兩個金元寶。
“黃媽,我們雖來沒幾日,卻多得您照顧,實在感激不盡,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漫修要是也聽得雪兒這般的會說官話,準得又是一番感慨。那黃媽一見是元寶,那本來就小的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條縫兒,嘴裏卻說:“這哪裏好?”
“素聞黃媽是這莊園中除了莊主地位最高的,我幾人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以後還得多托黃媽照顧呢,您就別再推辭了,收下吧。”
看不出,雪兒這張小嘴兒說出來的奉承話來還受聽。在紫嫣莊園,黃媽雖與齊媽各司其職,表麵上平起平坐,但實際上還是在暗地裏較著勁兒的,今聽雪兒說自己是這裏除了莊主地位最高的,口裏雖說著謙虛客套的話兒,卻早就飄飄然起來。由下也不再客氣,將元寶就接了過去,悄悄揣進了自己的袖中。
“黃媽,雪兒還有一事相求!這園子裏,是非黃媽辦不成的。”
黃媽一聽這事是非她不能辦的,便更自得意了起來。不覺問了句:“什麼事啊?”
“其實此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難是對我們來講的,而對黃媽您來說,也就隻是一句話的事兒。還請黃媽幫忙。”
“說吧。”收了人的錢財,自該為人做些什麼,更何況還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之後雪兒便附在黃媽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隻見她說時,黃媽不時的往漫修這裏看了看。聽完後,黃媽說句“這有何難!”又受了雪兒的謝,便笑著離去。
回到座位上的雪兒十分得意,而漫修卻始終不理睬他們,各自吃了東西,賞了煙花,守了歲,又到了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推開窗門一看,外麵竟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今晨自散席時便飄飄灑灑的下了雪,僅半夜的時間,地上已積起了厚厚的一層。漫修趕忙披上了外衣,跑出了房門。雪還在下著,漫修伸出雙手,迎接著這天地間的靈氣,隻見絮般的雪花不停的落在手中,又轉眼消失,最後剩下的是如露水般的絲絲水潤、沁涼。
就在漫修獨自享受這天地間帶來給他的愜意時,卻見迎麵走來了一個人,是黃媽身邊的一個丫頭,名叫倩兒的。
“倩兒姐姐!”漫修率先和她打了招呼,因為來的第一天,被分配到藥房碾藥時就是由倩兒引路把他帶過去的,雖沒說幾句話,但也算是他在紫嫣莊園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
“我正找你!還怕你一早就去了藥房,一路急急的趕了過來。”
“昨夜貪杯,多喝了些,這才起呢。姐姐可是有事?”
“恩,昨兒夜裏黃媽吩咐說從今兒起調你到花園裏去,住處也搬。本想立刻就告訴你的,幾個姐妹卻偏拉我玩耍了會子,結果等想起去尋你時,你們已經都散了宴了。尋思今兒一早過來找你說也不遲,可又想到每日裏你都是最早去藥房的,再繞個大彎子去找你到不做緊,生怕黃媽怪罪下來說我辦事不利,又耽誤了花園裏的活兒,就不好了。”
“哦,如此辛苦姐姐了!”對漫修來說,去哪裏都一樣。
“既如此,你今日裏就不用去藥房了,這住處的牌子你也拿好,一會兒我會叫人把東西都給你送過去。你隻管去花園裏,找一個杜領班,她自會安排你的。”
“好,多謝姐姐費心!”
倩兒走後,漫修便去向了花園。來的早了些,園子裏竟還一個人也沒有,漫步在彌漫著花香、飄灑著白雪的園中,自是別有一番風味。若不是漫修還有要尋找母親,要找出當年父親死亡真相的決心在,恐怕,在此終老一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