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多少套衣服啊,”我埋怨了她一句,她穿上了黑色的晚禮服,珠光寶氣的,像是在出席宴會。
靜子沒好氣的說著,“大汗,今天我結婚,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了?”
“新郎是誰?”
“世界上最壞的人!”
說到這裏,兩人又輕聲笑了起來,不過,我的笑聲還夾雜著越來越多的不安,這樣下去能行嗎?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活佛洗了腦才變成這樣,還是婚禮的時候,自己的發言把自己給洗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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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將來去哪裏呢?回中國嗎?”
“地方多了,安全局有很多隱蔽的療養中心或是外派地點,我都能帶你去,留在日本也可以,隻要你特別想去的地方,我都沒問題。”
靜子很優雅的晃了晃酒杯,“大汗,天下雖大,能去的地方卻不多,上次的經驗告訴我,最理想的地方,應該隻有兩個人,還要有廣闊的空間;我們還是回漠北吧,我都查過了,那是世界上最荒蕪的地方,隻有在那裏,我們才不會被打擾,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聽了直搖頭,“那裏太苦了!原來是有一天算一天,現在要做長期打算才行;現在想起來,野駱駝和黃羊沒準是保護動物,也沒法再亂打了。靜子,時代變了,有些地方很難再回去,並不像歌裏唱的,一定要騎馬回故鄉;漠北跟這裏比簡直就是外星球,你臉上嘴唇上都是破皮……”
她聽了就瞪眼,“那你還天天親,都是你弄的,禽獸!”
“說正事兒呢……”
“還有啊,大汗,我覺著鷹在等我們,棗紅馬也在等我們,如罕老爹他們也是;我牽掛那裏的人,他們在如此荒涼的地方生存多不容易,總算盼來個指望,你怎麼又走了呢?”
我一聽更傻眼了,“我去了又沒法兒帶著他們致富,我比誰都懶……”
“大汗,”靜子變的認真起來,“他們要是為了多賺錢,為了舒服一點,早就離開那地方了;我覺著,哪怕一年都見不到人,偶爾能看到天上的雄鷹,也會讓大家的生活變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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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處於沉默,兩人輕輕碰杯,各自整理著思緒。那地方……也有好處,就是誰都找不到,河野塚也是快三個月才誤打誤撞的跑來,這樣也好躲避……昭君;問題是,躲一輩子也不是個事兒啊,還不如來個脆的,也好有個開始。
靜子拽著我的衣服撒起了嬌,“大汗,我都等不及了。”
我聽了不由得虎軀一震,“青,今天真可以了。”
她上來就是一拳,“什麼呀!我是說去漠北,你想什麼呢!告訴你,”靜子很神秘的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別擔心錢,我攢了兩百萬日元,我吃不多的,咱倆能在那裏過一輩子!這次啊,可不能像上次那樣了,這次我要帶十個箱子,帶去日本最好的帽子、圍巾、意大利的磨豆機、咖啡壺,最好的太陽眼鏡,各式羽絨墊子……”
“倒是提醒我了,你上次去的時候沒穿衣服,怪不得我跟你跑了呢……”
“孫靜!”
“哎呦……”
“反正啊,那個莫比烏斯環我都琢磨透了,上次空手去,這次一定是帶著大包小包,做好最充足的準備去,否則你的破環就是騙人的!你就是個騙子!”
揉著大腿內側,腦子裏還算著,兩百萬日元是多少啊?大概十二萬人民幣,買輛破車就剩不下什麼了,難道還去賽馬?“讓我再想想吧,草原並不一定都那麼荒涼,好地方多了;還有啊靜子,平時不需要大汗,最好永遠都不要有大汗,那是不祥之物,就在最後一次衝鋒之後,大汗已經死了,否則我們倆都沒平常日子過。”
“我不這麼看,大汗,平常日子同樣需要勇氣,同樣有列陣出擊奮起一搏的時候,隻不過此時的天下是我,就我一個人。”
“你啊,就是漫畫看多了,在現實裏,一巴掌就讓老婆拍死了,什麼列陣出擊,踏踏實實過日子吧;不做任何冒險的事兒,不招惹任何人,靜子,我們就進入到死循環裏,一圈圈的轉,無論過的怎麼樣,都再也不出來了。”
靜子偷笑著,幸福洋溢在她的麵龐,不安偶爾從眉間閃過,她沒去驅散它們,隻是緊緊靠在了我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