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年前相似的場景,看著眼前的士兵們,感覺時代又變了,已經不知道該用哪種語言講話;烏雲和靜子一左一右的看著我,哦,這是要當翻譯了,那就用漢語吧!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漠北也沒幾個人了,幹嘛要去南邊送死。”
說到這裏,色勒莫和吉達都低下了頭。
“我告訴你們為什麼,這是宿命!風起漠北,花落漠南,中原大地吞噬我們的一切,千百年來一批又一批的蒙古人葬身在那裏,為什麼!因為最偉大的文明,呼喚最偉大的熱血!
這是勇士的宿命!草原的風呼嘯千年,從來沒有停歇,蒙古人熱血依舊,我們還是英雄!現在漠南有難,現在就跟著我,踏著祖先的足跡,從漠北出擊!再一次血灑他鄉!再一次蕩平天下!”
“萬歲!”最先喊出來的恰恰是藤原那幫人,等烏雲翻譯完之後,蒙古人爆發出震天的怒吼,“大汗!大汗!”;色勒莫和吉達眼含熱淚,他們終於明白了,既然逃不過命運,還是隨風而起算了,原來整天在草原裏晃來晃去的,就是在等待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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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異常平靜的回身看了看如罕,“爹,別等我回來了。”
“真想跟你換換!”如罕老爹擦了擦眼淚,“突然覺著你是一家之主了,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照顧好我的老婆孩子,”阿敏笑了笑,打馬離開。
“是,我的大汗。”人已遠去,如罕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背影。
“大汗!”靜子不管不顧的趴在身上大哭起來,“嗚……真有人還能回來嗎?”
她的舉動似乎更有殺傷力,高昂與悲壯交織,又摻雜了脈脈溫情,很多人已經泣不成聲。這是靈魂的一次洗禮,我們再次和過去揮手告別,無論將來遇到什麼,都會把自己努力描繪成現在心中想象的樣子;從此我們都成了同路人,生死相依,誓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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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被任命為副司令,部隊代號一開始要叫雄鷹,覺著實在太俗,就叫北方吧。
汗旗飄揚,青木發動了汽車,先頭部隊幾十輛重載車魚貫離開營地。隔著玻璃窗看到了靜子,她正拿著一個寫字板,圍著沙地圍巾,麵罩取下來了一半,在認真的布置著工作;風不停的打在身上,讓她更顯秀麗,這是晚秋戈壁最後盛開的花朵。
“別看了,脖子都落枕了。”後排的烏雲推了一下肩膀。
“活佛呢?”
“隨後就到,先安置一下牧民,有他在就不會亂。”
“嗯,”這下終於回過了頭,躺在了靠背上,“烏雲,有時候你會覺著什麼都沒有了,有時候又覺著擁有一切,其實每天還跟原來一樣。”
“大汗,你還和十年前一樣多愁善感,”烏雲的手扶在肩膀上,輕輕的幫我按著,“這次我們有可能成功嗎?”
“還是沒可能。”
烏雲撲哧一笑,“那更說明我們在做重要的事兒。”
“哈哈哈……”這次兩人笑的非常忘情。
青木的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還偷偷的看了我們一眼,隨後穩穩的握住了方形盤。光線越來越暗,越野車所有的大燈開啟,晚霞由黃變紅,怎麼有些像來時的樣子?沒法停下來了,幾公裏長的車隊轟鳴著,向著戈壁深處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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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興全忙活了一上午,衝垮了蔣華的主力,立了大功,卻沒撈著什麼東西;那些燃燒的汽車和裝甲車輛就是堆廢鐵,滿地的武器也沒太大吸引力,他的部隊本來就是裝備優良的精銳。
“旅長,戰果主要在追擊時產生,現在對我們來講才是開始啊!西麵才是他們的後勤倉庫,還有數不清的家眷。”
說話的名叫張全,本來是當地的一個教員,大亂之後跟了馬興全;馬旅長對這位謀士還是很倚重的,張全今天立了功,向成連甲請求火力支援,進攻白山子,都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