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了呢?
參天的樹木從泥土中生長出來,帶著讓樹仙們從骨子裏所依存的熟悉味道,清新的、美好的、溫暖的味道。光是呼吸這味道,已經讓人感到久違的安全感。
無容就是帶著這種感情伸出手去的。
一道淺綠色的微光在她的手心由暗變明,閃爍著,像在吸引著什麼。
不一會兒,什麼東西向她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手心。
然後,越來越多的種子爭先恐後地向她的手心飛去,漸漸的,她手心的光越來越明亮,最後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光圈中,她手中是木族失而複得的希望,她已經決定了要好好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希望,永遠……永遠也不放手!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無聲無息地隱進了森林。
站在前麵的人中的一個看到此景,驚異道:“這架勢……是木神?”
眾人紛紛議論開了:“木神?那傳說中的仙界天女……會不會就是這個小姑娘呢?”
“她怎麼會在我們妖界?”
“莫不是天女投降了我們吧!”
聽到大家的議論,對列最前麵的那人始終沉默不語,一直到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才斜斜一勾,內心暗語道:“天女……”
“魔尊,你今天叫我們來森林,說是有啥事兒要發生,可……老牛我咋個看不懂了,小姑娘這是在幹啥呢?”他旁邊的一個皮膚漆黑無比的大漢撓撓頭,問道。
“她是在偷樹種,回去重振木族。”
“啊?!那老牛得去治治她,魔尊,你等著啊……”
“等等!”
一聲命令聲音不大,但那牛妖立刻止住了腳步。
“魔尊,嗬嗬,你看,老牛這不是心急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說著,回過頭去,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頓時身後一片沉寂。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他理了理袖子,對著前方還沒有注意到他的無容清冷說道:“天女,不知我妖界樹種是否品質優良,能入得了你的眼嗎?”
無容雖然料到他們這麼大的動作,妖界不可能發現不了,但動作如此之快,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再看來人,一身的漆黑袍子讓人覺得無法靠近,不免生畏,但這袍子的顏色還遠比不上他瞳孔的色彩,她不禁想,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
深不見底的目光,嘲諷戲謔的眼神,黑暗到令人忍不住戰栗的瞳孔,時時反射著複雜陰鷙的光影。本來這極俊美的五官,三界中顯耀的身份,應該贏得多少妙齡美女的芳心,可這些美人們,在觸到他眸子的那一霎那,卻沒有一個不退縮的。
對於無法掌控理解的東西,無論神仙妖魔都會不敢直視的吧!
無容一邊研究著他的眸子,一邊在腦中飛速地思考著,這個人是誰?他要幹什麼?自己怎麼辦?樹種她是一定要帶出去的,可如果自己出不去呢?還怎麼帶、讓誰帶……
雙熾試圖將無容直視自己的目光生生逼回去,故意說道:“聽說天女自仙界遠道而來,不惜承受牢獄之苦,為仙界中人所唾棄,隻為投降我妖界,雙熾聽聞,萬分感動。特來此迎接天女,歸降妖界!”
“恭迎天女歸降妖界!”身後幾個有眼色的人起了頭,剩下的人也紛紛跟著喊,樹林裏頓時一片回聲。
無容聽出,魔尊這麼說,是絕對不會讓她就這麼回去的,她對著對麵點一點頭:“無容此行,確是為投降妖界而來……”
“啊!?天女你……”身旁的大漢心腸耿直,此時聽到這話,一臉被欺騙的表情,怒目瞪著無容。無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隻是我這一行帶了不少侍從,他們都有妻小,久別盼歸,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雙熾有些驚訝於無容一下就猜準了自己身份,但這隻是一個瞬間的事。他心中暗笑無容說的這個明眼人都看得破的謊言,但既然她這麼說了,他也就順著她說:“這自然是人之常情,但是既然天女誠心歸降我妖界,何不讓這些侍從帶著他們的親戚一並歸降呢?”
“既然決定進了我妖界,就沒有你們選擇的餘地了。但是隻要規矩地待著,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但要是你們有別的心思……”雙熾眼神陰沉,似乎在想著怎樣的形容才能更加確切,“那就別想留著全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