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再給小爺拿一百兩銀票。”
嘶喊者是一個抽簪散發,身型瘦弱,渾身上下隻穿著一件花格子短褲的風騷少年。少年麵容算不上英俊,卻生有一雙邪魅的雙眸。僅憑此眸便給人一種沉穩老練外加神秘的既視感。
“殷少爺,您今天已經在小的這拿走五百兩紋銀了,雖然您是小店的貴客,可小的權利畢竟有限,要不...您還是回家取些銀兩再來翻本如何?”隻見一個弓腰駝背,頭戴一頂貝雷帽,手中還提著一把銅壺的小廝,一臉無奈的走了過來,待其走近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此人便是少年口中的來福。
來福對殷少爺此類賭徒可謂是愛恨參半,雖然能從其中賺取低微的分紅,可就怕對方賴賬啊!他上次可就因為這個殷少爺被扣掉了整整一月的傭資。
“怎麼?看不起小爺?他娘的,小爺這就回家去取,區區五百兩紋銀而已,小爺還能賴帳不成?”銀子未到手,少年心中自是不爽,冷哼一聲,猛然起身,將身後的木凳一腳踢開,胡亂的捋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便朝門外走去。他當然知道自己在這裏的信譽算不得好,能借到五百兩紋銀,那也是看在殷家大院的麵子上。
木凳被踢飛的動靜頗大,自然引來數人側目尋望,當發現鬧事者是邋遢少年時,紛紛道出嘲弄的言語。
“殷大哥,外麵風大小心著涼啊!”
“殷老弟,早去早回,你還欠哥幾個一頓醉仙閣呢。”
“……”
不難看出,這個殷少爺定是這裏的常客。不光來福認識他,就連一幫賭徒都與他稱兄道弟。
少年腳步未停,沒有理會身後那幫狐朋狗友的嗤笑,臉上早已掛上一絲擔憂之色。倘若被老爹知道的話,這次少說又要關一個月的禁閉。
“殷少爺又輸的隻剩下一條短褲啊!!!”少年剛出門再次被賭坊門旁的小攤販打趣道。他心中本就煩躁,再聽到如此調侃,瞬間怒火暴漲,連聲破罵:“滾、滾、滾,小爺沒工夫理你。”罵完,迅速的向西北方奔去。
小攤販看到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這才歪歪嘴,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一臉不屑的罵道:“呸,一個廢物而已,若不是有個當族長的爺爺,你能比老子強哪去?”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人要是倒黴,大白天的都能見到鬼。”此句絕非空穴來風,因為很快就應驗在了殷姓少年身上。
“吆,這不是墨黎堂弟麼?怎麼穿著如此性感?”
少年名叫殷墨黎,楓瀾鎮人。而殷家又是楓瀾鎮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如此坦胸漏背、衣不遮體,丟的可是殷家的臉麵,正因如此,他一直低頭遮掩行走,生怕被人認出來,可最終還是沒能如願,不用抬頭,他便知道此人乃是他的堂哥殷墨修。
由於父輩族長之位的爭奪,因此一家人卻過成了兩家子的日子。雖然殷墨黎的父親多次表示對族長之位不感興趣,可最終還是麵和心不和。而殷墨憑借修實力強橫,更是常常欺辱殷墨黎,而這次恐怕也不能幸免。
殷墨黎暗道一聲糟糕,艱難的抬起頭,一臉求饒之色,道:“堂哥,有事咱們回家再說,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殷墨黎是真怕殷墨修,因為後者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詭計多端,常常害得他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殷墨修那可是被冠有殷家第一天才的名頭,別說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就是任何一個殷家子弟都不敢觸及眉頭。且多數人對其馬首是瞻,儼然就是一副土皇帝般的存在。
“堂弟別緊張,堂哥看你如此狼狽,心裏著實不忍,看不到則罷了,既然見到了,怎能不幫一把呢?”殷墨修緩緩解下他穿著的山麅子外衣,雙腿左右岔開,這才慢悠悠的說道:“隻要你從我胯下鑽過,這件外衣便讓你拿去遮羞,這件山麅子大衣可是哥哥從一個獵戶手裏花大價錢買來的呢。要是別人哥哥可舍不得送出,誰讓你是我兄弟呢!
“堂哥的外衣,我怎敢隨意穿戴,謝過堂兄的好意,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殷墨黎總算知道殷墨修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看熱鬧的人可是越聚越多,這要是穿胯而過,日後這楓瀾鎮怕是真沒臉呆下去了,不成為眾人眼中的笑柄才怪。
殷墨黎知道倘若再糾纏下去,今天勢必難逃羞辱,側身繞過殷墨修,腳下生風,向前逃竄。
“我讓你走了?”殷墨修甩手將剛邁出兩步的殷墨黎拽回自己身邊,貼近他的耳邊陰狠的說道:“是不是非讓哥哥我親自出手教你怎麼做?”
“堂哥,我....”
“咚~”
就在殷墨黎支吾之時,殷墨修一腳掃過了他的腳裸處。遂不及防間,隻聽一聲輕響,他便趴倒在地。
“爬過去,今天就放你一馬,不然……”殷墨修負手而立,眼睛微眯,嘴角上翹,儼然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