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自從那天以後,曼樺每天都在想那個瞬間他的眼神,為什麼自己卻還
感到心酸,她不敢再想下去,害怕自己想的太多。
6點下班,公交,地鐵總是人那麼多,尤其是在周五。
周末同事們的邀約,曼樺一一婉拒了,她一個人穿著牛仔襯衫,和卡其色的4分
褲,背著黑色皮質的大書包,插上耳機,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附近的商場逛著,幾年下來都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變得不愛說話,不太笑,總是皺眉,滿腹心事。
“師傅,中午我們在小楊生煎直接解決麼好嘞”穿著警服的一個女警指著對麵的餐廳說著
“這個可以有”另外一個身穿警服的男生表示讚同,這兩人看上去就是新人
弘文四處看著,默認他們的選擇。
不一會兒,遠處一個大媽拖著一個穿著拉他的少年向他們走了過來
“誒誒警察同誌,諾諾,則小癟三摸我皮夾子,被我發現還要拉我的包,快點把他抓起來”婦女顯得比較激動
“你先不要著急,東西少了沒有”新生男盤問著
“東西到沒少呀,還好我拉的老呀”婦女回答
而邋遢的小偷,看婦女的手有些鬆開竟然想逃走,弘文一個箭步追過去,抓住胳膊就馬上反過來考上手銬
“小家夥,這麼小就出來偷”抓抓他後,他還在拚命的掙紮,這樣的人弘文看多了
看客們慢慢多了起來,甚至圍了個小圈,新生男趕忙過來一起壓著犯人
“帶回去!”弘文沒有任何情緒的對著那兩人說著
簡單的對婦女進行了盤問,一夥人準備回警局了,看來午飯又要叫外賣了。
曼樺正好從那家婦女被偷的店裏走出來,被人群堵著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並不關心這些,正好手機響了,而屏幕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還是接了起來。
等了一會,人群的確散去了,遠遠看著,有幾名警察似乎是抓住了目標正準備帶離現場。
她又是那副滿是心事的神情,漫不經心的臉。
卻不想,迎麵而來的是他。
那次之後,頭疼了一天,也曾經去婚紗店找過她很多次,她卻總不在,好像故意躲著他。
她企圖裝作沒看見,猛抓手心,避開他的眼光,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幹脆轉身離去。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去麵對他,她還是要逃。
“師傅,你去哪裏啊,師傅”新生男,壓著小偷,莫名的看著一下子衝出去的弘文
“喂,難道你還有同夥”新生女沒好氣的責問這小偷
兩人都以為弘文可能是看到了小偷的同夥,可是衝出去時的表情那麼錯愕,失神,又好像不是。
她跑進人群中,他也不顧自己穿著警服,跟在後麵追,他有太多話要向她解釋,不能再放她離開。
他拚命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吃痛的回頭,並努力的掙脫了他的手
“曼樺”弘文心痛的看著她
“嗨,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曼樺尷尬的打著招呼,看著他,顯得那樣無助
“是,是啊,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不”弘文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曼樺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曼樺立即打斷他的話,然後故意裝著平靜,也許更能掩飾內心
見曼樺要走,弘文立即開口。
“我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四年來,他沒有一刻不在想,她過的好不好,開不開心
曼樺沒有轉身麵對她,微轉側臉,平淡的說道“我過的很好。”眼淚在眼睛打轉,曼樺仰頭,想讓自己顯得並不那麼在乎這一切
她變得那麼淡然,看不出一點情緒變化,那句想留住她的話,沒辦法說出口,或許僅僅是愛你這個理由,已經無法成為留下她的資格。
他從辦公室的工作,自動申請到在外跑的工作,有一部分原因,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在街頭遇見她,抓住她,不再讓她走。
而今天遇見了,竟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開這個口,甚至覺得她已經不再愛著自己。那顆心,好像更加無法靠近了。
曼樺邁開的步子,就快要走出他的視線。
剛才那通電話是靜美打來的,她想約她下午喝咖啡,有些事情想要當麵告訴她,希望她無論如何騰出時間,可是曼樺還是沒有答應,誰料到,馬上就遇見了弘文。
“沈曼樺,是因為我”氣喘籲籲的靜美,從樓梯處一路奔了過來,在3樓看見了他們,就一路跑下來了,害的未婚夫緊張起來,也跟著跑了下來。
曼樺回頭,靜美慢慢走近。
“那顆腎是我的,所以都是我的錯,是我以為那麼做,就可以抓住他”
四年前,的確是這個原因,弘文不得不那麼做出選擇。他愧對自己的心,也愧對曼樺,他以為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卻不知道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是我要他跟你分手的,我以為那樣就可以得到愛情,可是他的心根本沒辦法走向我”
靜美很認真的說著這一切。
“這是我老公,和弘文都認識,我一直都沒機會告訴你,對不起”靜美還有點喘,臉色微紅,抓著身旁高大老公。那男人看上去很強壯,值得依靠。
這些話如果當時就能知道該多好,此刻,她的心理防線崩塌,即使是為了愛被拋棄,她也從沒恨過他,隻是那層偽裝沒辦法卸下,她隻能像個蝸牛一樣,躲起來,才會不被傷害。
“那些都過去了,現在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硬下心來,說出了這些話,從來她都是這個樣子,表麵說的話很絕情,可是心裏卻完全是兩個想法。
弘文剛想走過去,抓住她,不讓她走。
一個看不清楚的人影衝了過來,對著弘文的肚子就是一刀,眾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靜美的未婚夫也是警察,立即上前和那人搏鬥起來,還好旁邊也有人幫忙,經過一番搏鬥那人被製服了,但是弘文卻倒下了,曼樺火速的衝過去扶住他。
"你怎麼樣,你怎麼樣??”剛才還很平靜的曼樺,此刻已經無法抑製住自己,滿手都是他的鮮血。
“嗬嗬,嗬嗬,我沒事,沒事”他居然有心情笑出來,臉色明明已經變得慘白
“你笑什麼?這很好玩嗎,”曼樺翻出剛才買的絲巾馬上幫他簡單的包紮,雖然知道這樣是無濟於事的。
弘文腰間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曼樺迅速的拔了出來,靜美也打著手機
“救護車,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曼樺大聲的對著對講機叫著
“什麼?。。”對講機那頭說這聽不清楚的話,曼樺不再指望對講機
弘文緊緊的將曼樺擁住,根本不顧傷口的血不停的流淌著。
“你不要命了嗎?”她輕拍著他的背,不敢做大的掙紮,怕他血流的更多
“曼樺,不要走”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夾雜著深深的愛意。
他被送進了搶救室,整整四個小時,身上占著血跡的曼樺,呆呆的坐在手術室外,手腳冰涼。
靜美在醫院對麵的全家超市買了兩杯熱豆漿,靜靜的坐在她邊上,將豆漿遞給她。
曼樺愣愣的接過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進急診室了。”靜美平靜的說著,抬頭看了一樣靠在牆上的未婚夫,然後繼續陳述著
“我們的事情結束以後,阿姨還是沒有挺過2年。他本來因為傷了你就變得沉默,後來就更加沉默。一心工作,不讓自己有休息的時間。像這樣被那些罪犯報複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隻是他運氣好,每次都沒有傷及性命."
“曼樺,是我太自私,對不起”靜美有點哽咽
曼樺抓住靜美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沒怪你,不要那麼自責”
“曼樺..."靜美抓住她的手,很久都沒有放開。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我們都有權利去爭取自己的幸福,誰都沒有錯。
一男一女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特別刺耳。
“誒,王隊,我師傅怎麼樣了?”女孩兒焦急的抓著靜美未婚夫的手背
“你師傅還在裏麵呢,坐一會吧”他示意她坐下
而男孩則驚訝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曼樺,差點失口叫出“同夥”二字。
女孩也注意到了曼樺的存在,傲慢無禮的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你身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