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愁峰位於大淩國北部邊陲,此處靈氣濃鬱、地勢凶險,修仙門派零零散散足有三四十個之多。
夜幕降臨,一名少年仰躺在柔軟的草坪上,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月亮,濃密的劍眉之下,原本靈動、有神的眸子,此刻卻被腫起的臉頰擠成了一條縫。
這少年名叫林儒,年方十四,猿愁峰酒劍山莊的大弟子,他身形略顯瘦弱,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書生般儒雅的氣質,倒是與他的名字十分貼合。
“哈哈,林老弟,果然是你,我剛從後山狩獵回來,聽到動靜過來看看。”身後的草叢窸窣作響,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走到林儒身邊,一屁股坐下,咧嘴笑道:“咋了?今天又被誰強行表白了?”
林儒聽到熟悉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神色頗為自嘲的笑道:“嘿嘿,還能有誰,陸罡那小子唄,這個月才剛過去一半,我就被他表白了三十多次,這頻率,唉,長此以往,身體恐怕會吃不消啊。”
那年輕人由衷的豎起大拇指笑道:“哈哈,林老弟,我啥都不服,就服你這樂天派的性格,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嘖嘖,你瞧瞧你臉上的大鞋印子,這分明就是愛的烙印嘛,哈哈,陸罡那小子的取向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這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名叫魏鬆,仙陽派掌門人的關門弟子,雖然修仙資質不錯,但是敦厚老實,從不仗勢欺人,十分照顧林儒,算是猿愁峰為數不多的老好人。
魏鬆小心翼翼的道:“唉,林老弟說正經的,你還是感悟不到靈氣嗎?”
林儒習慣性的呲牙一笑,緊接著臉上便傳來一陣劇痛,捂著腮幫子道:“我連修仙的功法都沒見過,去哪裏感悟靈氣,魏師哥你是想讓我自創一門修仙功法,然後再走火入魔嗎?”
“我靠,林老弟你可真行,還有心思開玩笑呢?”魏鬆語重心長的勸道:“伊前輩或許有他的苦衷吧,否則為何始終不允許你修仙?林老弟不會恨他吧?”
“我是山裏的一個棄嬰,師傅對我來說,無異於再生父母,十四年的養育之恩,我豈敢恨他老人家,魏師哥言重了。”林儒坐起身子,抿著薄薄的嘴唇,仍然盯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神色堅毅的搖了搖頭。
魏鬆向四周掃了一眼問道:“伊月師妹呢,你倆整天如膠似漆的,怎麼沒見她?”
當聽到伊月這個名字的時候,林儒眼中泛起一抹溫柔的神色,解釋道:“那小丫頭看到陸罡又和我表白,回山莊喊師傅去了。”
“唉,林老弟你就知足吧,雖然伊前輩不讓你修仙,但是猿愁峰誰不羨慕你?伊月師妹對你癡情不改,若不是咱倆太熟,我都忍不住向你表白了,大鞋印子瘋狂的伺候你,哈哈。”魏鬆拍了拍林儒的肩膀,笑道。
“實力才是王道啊。”林儒很是自戀的苦笑道:“我長得夠帥吧?還不是一樣被陸罡揍成了豬頭,唉,我實在是配不上伊兒。”
魏鬆安慰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嘛,這就叫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林老弟和伊月師妹郎才女貌、兩小無猜。”
“十四年的時間,你二人之間不僅有愛情還有親情,伊月師妹豈能輕易拋棄你?看開一點吧。”
“你再瞧瞧我,實力再強頂個屁用,不照樣還是光棍一個嘛?”
林儒笑道:“哈哈,魏師哥,你安慰人的功夫真是一流啊,王八看綠豆?我和伊兒誰是王八?誰是綠豆?”
魏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正準備解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嬌滴滴、軟糯糯的女聲。
“林哥哥,陸罡那個大壞蛋呢?我今天一定要讓爹爹狠狠的揍他一頓不可。”
林儒和魏鬆聽到聲音,不由得回頭望去,隻見一名老者領著一個淚眼婆娑的少女,撥開茂密的草叢,正朝這邊走來。
那少女揮舞著粉嫩的小拳頭,紅彤彤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晶瑩剔透的淚痕,猶如雨後綻放的梨花一般,惹人憐愛,這少女姓伊,單名一個月字,林儒的青梅竹馬,猿愁峰所有單身青年心目中完美的女神。
所謂美人,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雪為膚,這少女的容貌之美,完全符合詩詞的描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令人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的神奇,竟然能捏出一個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