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草木凋零,燕京城外一片蕭索淒然的景象。香河之水冰涼刺骨,寒氣逼人,卻也不及人心之寒。
香水河畔,三人再次重逢。燕山與莫婉兒還未從無名老人仙逝的傷痛中走出來,白書樹又陷入了義父義母慘死的悲憤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哪怕是丐幫幫主白書樹,又能如何?陳長老離開了,白書樹如遭晴天霹靂,呆在原地,淚如雨下。“殘劍”精銳死傷大半,蕭峰、莊聚賢與段紫戰死,這一消息雖說隻是推斷,卻合情合理。那日離開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三位長輩豪情萬丈、不畏生死的神情依舊回蕩在白書樹的腦海中,他的內心承受著沉重的煎熬,或許隻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的成長。
莫婉兒沉默不語,燕山喝著悶酒,周圍空氣似乎凝結了,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之後,白書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緩緩道:“燕兄弟,明日大戰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燕山抿了下嘴,淡然一笑,道:“我要娶婉兒為妻,生幾個大胖小子!”說話間,他深情的望了莫婉兒一眼,隻見莫婉兒臉蛋微紅,卻洋溢著滿滿的幸福。“那你呢,白大哥?”
“自然是去喝你們的喜酒啦!”
“那可就說好了!”
說到喜事,三人不覺喜笑顏開,笑著笑著,卻又變得凝重起來。
白書樹道:“蕭羽凡是個厲害角色,明日一戰,燕兄弟要多加小心呀!”
燕山認真地點了點頭,“白大哥,你也要當心呢!”
大戰在即,三人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碗中酒一飲而盡,便各自回軍營了。
翌日正午,宋金聯軍分別在南北兩門叫陣,遼軍開城迎敵,蕭羽凡率軍迎戰金軍,熒惑率軍迎戰宋軍。
南門外,韓信手持巨闕傲然馬上,白書樹策馬緊隨,神情卻是異常平靜。
熒惑麵露興奮之色,大笑道:“白兄弟,又見麵了!”
白書樹道:“熒大俠,久違了!”
“今日一戰,不分勝負,隻見生死,如何?”熒惑語氣中滿是豪情,但求酣暢淋漓的一戰,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好!不分勝負,隻見生死!”白書樹朗聲答道。
韓信身為主帥,卻被無視,倒也不生氣,拱手道:“在下韓信,就讓我先來領教閣下高招吧!”
熒惑微微點頭,“韓將軍,久違了,請!”
韓信飛身躍起,巨闕揮舞,朝著熒惑劈來。熒惑淡然一笑,天怒劍出鞘,挺劍迎上。巨闕乃是一把巨劍,能穿銅釜,絕鐵礪,胥中決如粢米,堅硬無比,號稱“天下至尊”,沒有寶劍敢與其爭鋒。卻不曾想,天怒也是一把巨劍,淡紅色劍身,透露著殺氣,人稱“魔劍至尊”。兩把巨劍,一正一邪,強行爭鋒之下,卻都未見絲毫損傷。
韓信內力渾厚,巨闕劍劍氣縱橫,剛猛淩厲,但速度卻遠不及熒惑。天怒劍劍身血色漸漸濃鬱,揮劍力道與劍氣威力隨之變強,不到十招,韓信已無力支撐,被震退了數十步。天怒劍再次襲來,韓信麵色慘白。見此情形,白書樹大喝一聲,一招震驚百裏攻向熒惑。熒惑放棄了追擊,轉身以劍氣來抵擋掌力,他心知降龍十八掌之霸道剛猛,出手便使出了八成內力,卻未料到這掌力極為陰寒,與劍氣相撞竟瞬間消逝了,劍氣餘力仍傷到了白書樹。若非身負易筋經內力,單是這劍氣餘力,白書樹或許就已經交代了。
熒惑一臉茫然,稍作遲疑,再次揮劍刺出。白書樹吃虧之後,便放棄了降龍十八掌,以易筋經內力與熒惑周旋。純陰屬性內力之下,熒惑也並不好受,可他身上的魔性似如魚得水,極速成長。十招,二十招,熒惑內心承受著無比的煎熬,與此同時,天怒劍威力卻也在不斷提升……
易筋經乃至高內力心法,卻非武功絕學,白書樹已然大汗淋漓,卻依舊苦苦支撐著……
熒惑麵目變得扭曲,在不斷地掙紮著,靈魂慢慢被魔性吞噬,目光漸漸呆滯……突然,劍身一道亮光閃過,熒惑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光芒,天怒劍停在了半空,白書樹已然虛脫,倒在了地上。韓信立刻飛身趕來,扶起了白書樹。隻見熒惑喃喃道:“大師,又見麵了!”他的靈魂深處,一個聲音說道:“屈服於魔性會讓你變成傀儡,戰勝魔性或許可以超越劍魔真身所能達到的至高境界!”熒惑道:“這是執念,會萬劫不複的!”那個聲音道:“你已經作出了選擇,就必須承受這一切!”熒惑道:“我選擇第三種,那便是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成魔也好,成佛也罷,於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說話間,天怒劍極速揮舞,劈向了韓信和白書樹,二人內力幾乎耗盡,竟無力躲閃。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驚現,擋住了這致命的一劍。血色劍氣與亮白劍氣相撞,形成了一圈亮麗的光圈,煞是美麗!光華散盡,隻見高飛擋在了韓信與白書樹麵前,手持仁義無雙劍,嘴角卻流出了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