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著撐起眼皮,眼前晃動的隻有杯中清冽的液體,酒吧裏的音樂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飄進耳朵裏。無意識的對假設在眼前的酒保扯了一個微笑,隨手摘下眼鏡放到一邊,揉著趴著時硌疼了的鼻梁,方艾齡心想,但願沒人看出我已經醉到這份上了。
拿起酒杯,剛要再灌上一口,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抽走了手中的酒杯。
“別喝了,你醉了。”低沉的帶著磁性的男聲,穿過重重迷霧達到腦海。
側目,朦朧的燈光下朦朧的身影。
一隻手摸索著眼睛,方艾齡一邊說著“醉了嗎,我才沒醉呢,聽說隻有酒不醉人人自醉這一說噢。”
嗬嗬,看我思路這麼清晰,怎麼能叫醉呢,“這叫酒精麻痹加借酒裝瘋而已。”方艾齡心裏想著,不小心話從嘴裏溜了出來。看來人們常說的酒能亂人性情果然不假,不看對象隨心所欲的想說就說,好在這裏的人以後不會碰麵的吧。
嘩啦,眼鏡碰掉地,沒有把握可以保證姿勢完美的撿起來而不出醜,索性先不管它了,難得有人陪著說話,看來魅力也不是沒有啊。
“嗨,我認識你嗎?”,一隻手撐著頭,忍住快要溢出口的瞌睡。
沉默片刻,“你說呢”,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想象中對方應該眉毛一挑吧。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來自陌生男性的關懷,還是安慰了方艾嶺受到打擊的自尊心。不屑於自己的花癡心態,方艾齡眯著醉眼湊近對方。
“你這算是答茬,嗬嗬,我應該感到榮幸,不過我告訴你個秘密”,貼近對方的耳朵,“我不喜歡在這種地方認識的人,尤其是輕浮的男性”,拉開點距離,皺著眉頭很想分辨對方的表情。
“我確定不認識你,怎麼樣我的邏輯很清晰吧!”
明顯感覺到對方也皺起了眉頭。
等了半天聽不見有回應,一隻手又來到眼前停了一下,落在了方艾齡的眉心,輕輕的拂平了皺紋。
“自己一個人出來,還喝這麼多,既然不認識,說這麼多話,不是喝醉嗎。”沒想到聲音會從耳邊響起,呃,好像還有暖暖的風。
擋開對方的手,方艾齡轉回了身子打算專心的享受天旋地轉的感覺,多年做乖寶寶習慣使她下意識的排斥著陌生人。難得出來放縱,就要不被幹擾的盡情享受酒吧的好處,酒量不大的她不想理會第二天的會有多難受,隻想象鴕鳥一樣把自己埋在酒精的虛幻裏。
“我想比起酒,你需要的應該是這個”,一副眼鏡被一雙男性的手送到眼前。
方艾齡眯著眼,嗯,是男性的寬厚的大手,目光沿著整潔的衣袖上行,伸手拉住對方鬆開的領口。湊近了看,突起的喉結,薄厚適中的唇,“貼上去一定很溫暖吧”朦朧中方艾齡放任著心思胡亂聯想。
目光聚焦對上一雙漆黑的眼,專注而有神,像大海一般深沉,心頭一跳,跌進了迷夢中,仿佛可以這樣沉溺其中,不必在乎現實,不必清醒。
呆呆的望著,時間凝固,許久,一聲“艾齡,你沒事吧”傳來,嘀咕著“沫沫,你可來了”,放棄掙紮,合上眼睛,在徹底沉入黑暗之前,一絲遺憾襲上心頭,如果能讓那溫柔包圍,那麼是不是可以一輩子都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