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而落寞的陽光從梧桐樹葉的縫隙灑落地麵,斷斷續續,與往年從西湖斷橋路過的撇了一眼的春意毫無二致,青蔥歲月,依然是永不更該的背景牆,牆上塗抹了什麼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你總是叫我傻瓜,笨蛋,每次讓你叫我名字時,你總是說這樣親切,短發綁成一個小丫頭的形狀,穿著t恤,背著淺藍色的包,沉默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對了,好像我讓你做的最多的是,為我挑件喜歡的衣服,而你總怎麼說,我不會選。空氣中有熟悉的氣息,是茉莉花還是鬱金香,我也記不清楚了,但這種氣息真的很熟悉,就像我經常去等你的地鐵口,每次我都買好零食,每天都如此,以至於突然間沒有找到你,我竟恍惚了好久,去過電影院,吃過很多次飯,我的手裏還有2張電影票,不是我執意留下來,是你每次對著我說,我要的驚喜,你準備好了嗎?那一刻,我真的好幸福。
時光會記得什麼?廣場中央的寫字樓上寫著某個樓盤最新的銷售信息,很快,很快就來到這一站了,抬頭看看了周遭的一切,在看看自己……每個人都不一樣,卻都有一副焦灼的麵孔。
指縫間滑落的細沙,無論多麼努力去抓,結果都是徒勞。白駒過隙,一個簡單的詞語,卻也是一個讓人惆悵的詞語。
餐劵快過期了,電影票也快過期了,每次約你去,你說在忙,有時間再去,好嗎?但是,你知道,你說的好嗎,要我等多久,某一天,我發現你的朋友圈在討論我,我忽然覺得那是一種在意,就像我也很渴望的把你融入到我的朋友圈裏一樣。
我聽見一個女生說,你不是一直想去看他的演唱會嗎?我陪你去。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年輕很年輕的麵孔,旁邊攬著跟他年紀相仿的女生,畫著漂亮的眼睫毛,睫毛上覆蓋著色彩,眼睛一眨,有點晃眼。她的聲音很大,我還要買熒光棒。
不知道那一對情侶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而我像被點了穴,施了法,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們也曾經一起去看過演唱會,從看台票到看內場,從後排一直到前排,一起瘋過的場景,拉著你手的不再是我,好搞笑的是那一天我竟然與你們去了同一家影院,看的也是同一個電影。這是我第一次單獨看電影,雖然是喜劇,最好笑的喜劇,應該一直笑的,我卻哭的稀裏糊塗。不能夠在原來的時刻回到原來的空間,在重新觸摸那份感動與真實,恐怕是最痛心的撕扯。
我輕輕地閉上眼,可是卻沒有眼淚可以烘托那種場景了,斑駁陸離的光圈被逆襲的時光割了一個大口子,那個我曾經深愛的的雲海以為可以走到天長地久,但那麼多的現實擺放在麵前,竟然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那個黃昏,那個破碎的畫麵,還有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孔,在斷橋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