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辛梓晨進入病房的時候,葉之舟趴在歐陽若桐的床上,看似睡著了,但是他的手卻緊緊地握著歐陽若桐的手,辛梓晨走到葉之舟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之舟哥,你去休息室躺一下吧,在這裏睡容易感冒的。葉之舟沒有絲毫動靜,辛梓晨又推了他一把,但是這一把不但沒有推醒他,反而把他推到在地。

之舟哥。辛梓晨看著摔倒在地依舊緊閉眼睛的葉之舟,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立即叫來醫生,在醫生的幫助下,把葉之舟轉到病房,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沒有多大問題,可能是因為最近太累了,體力不支,暈倒了。辛梓晨看見躺在床上,掛著營養液的葉之舟,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好休息了,最近幾天飲食也沒有規律,再加上今天桐桐剛做完手術,有的······想到這些他歎了口氣,轉身折回歐陽若桐的病房。

他坐在床邊的座位上,伸手替歐陽若桐掖了掖被角,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深深地歎了口氣說,桐桐,就再剛剛,之舟哥哥暈倒了,他就坐在我現在坐的地方,整整十二個小時沒說一句話,沒喝一滴水,沒吃一顆飯,就連動也沒有動一下,他就一直握著你的手,就是暈倒了,也沒有鬆開,桐桐,答應我好嗎?在未來的三十六個小時內,一定要醒過來好嗎?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看看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

他的眼眶已經紅了,沙啞著嗓子說,下午的時候芷悅跟我說,看到你這個樣子,她寧可希望我們一直活在十幾歲的年紀,那個時候,你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至少你身體健康,我們不用擔心,多少個小時後,你就不在了。那會,我想了很多,想了我們小的時候,想到我、你還有芷悅這些年一起走過的日子,那些年你一直那麼地乖,卻又那麼讓人心疼,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卻是那麼的不一樣,該怎麼說呢?與其說是堅強不如說是倔強。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你爸爸媽媽離婚你不會說話開始,不管碰到什麼事,你都是咬咬牙,挺過去,那個時候的你,從來不哭,每次看著你為了一件事緊緊咬著嘴唇的樣子,我都很難過,我甚至希望,希望你能哭出來,至少你哭出來,讓我感覺到你是有感情的,有著常人的喜怒哀樂,那年,你、我還有芷悅,我們三個一起去山上看流星雨,流星雨來之前,我們聊了很多,你當時說過,如果人真的有來世,來世我一定要和你們做真正的兄妹,如果做不了兄妹,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們。你知道嗎?你的這句話讓我這個大男人哭紅了眼睛。如果下輩子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會再在一起,你,我,芷悅,我們三個還要像現在這樣形影不離,那個晚上的流星雨,我隻許了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桐桐你能夠幸福,能夠每天每個時刻把笑容掛在臉上,就像我們希望見到的那樣,就像小的時候,在開滿櫻花的那棵樹下,對著我們笑靨如花。那個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你。這些年我和芷悅一直在盡自己的努力保護著你,那個時候,我甚至從心裏麵對你動過感情,是愛,那個懵懂的年紀,我愛過你,原本我想告訴你的,但是當你和我麵對麵,聊著天,喝著咖啡的時候,我總會在想如果有一天桐桐再也不會和我麵對麵這麼坦誠的聊天,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往桐桐的咖啡你幫她加糖,如果有一天,桐桐難過了,想找個肩膀依靠著,桐桐會怎麼辦,我會怎麼辦。所以我很懊悔我對你有過那樣的想法,因為如果不能保證我們能永遠在一起的話,我寧願選擇做你最好的朋友,做你最知心的哥哥,畢竟,再相愛的戀人分手了就成了半個敵人,老死不相往來,而隻有朋友和親人才是永遠的。我很慶幸,我壓製了自己的想法,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在你身邊,和芷悅一起照顧你,我現在也很幸福,因為遇到了芷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