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葉之舟和歐陽若柏隱隱約約地聽見二人甕聲甕氣地說話聲。於是敲門進去。
明淨擦了把眼淚說,什麼時候檢查。
醫生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後天。葉之舟替歐陽若桐說。檢查結果確定下來之後,如果是慢性粒白血病,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繼續說,就開始骨髓配對,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嗯。明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問,桐桐,累了嗎?
歐陽若桐搖搖頭,勉強地睜大眼睛說,我想多陪陪媽媽。
放心,我不走,我會一直坐在這裏陪著你。說完,看看葉之舟,繼續說,你先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覺,醒了之後陪媽媽吃點東西。明淨雖然紅著眼眶,但是依舊保持著一名貴婦人應有的優雅。
檢查結果下來的那天,能來的幾乎都來了,歐陽軒、鄒潔、明淨、葉之舟、千芷悅、辛梓晨、歐陽若桐、歐陽軒和鄒潔在走廊碰到明淨的時候最初還有稍稍的尷尬,隻聽鄒潔說,小淨,謝謝你,謝謝你能來看這個孩子。鄒潔說完望著手術室門口,紅著眼眶。
沒什麼?明淨到沒有像鄒潔那麼的感性,她隻是微微地點頭示好,說了一句,她也是我的女兒。
是啊,她還在繈褓裏的時候,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養大,她每天盡自己的努力把她打扮的像個公主,她生病了,她抱著她去醫院,晝夜不停地陪在她的身邊,她的家長會她從來沒有落下過,她喜歡的東西,她從來沒有拒絕過,雖然她成長過程中的最艱難的階段,她缺席了,但是她成長過程中的最重要的階段卻是她陪伴在她的身邊,十三年,她潛移默化地讓她朝著大家閨秀的方向發展,十三年,她給她的愛從來沒有少過,十三年,這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已經足可以讓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人成為一對用真心互相關愛的母女,這些,就足夠了。
葉之舟坐在明淨的身邊,他整個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開始有些發抖,雖然他知道這次檢查的結果已經是確定的了,但是潛意識裏聽依舊在希望著能有奇跡發生,他希望她隻是簡單的神經性衰弱而已。
別擔心。明淨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一下葉之舟的手,試著讓他放鬆下來,你要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在她的心中你始終是她的頂梁柱,所以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她還需要你去支持。
葉之舟轉過頭望了一眼她,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千芷悅則一直靠著辛梓晨的肩膀上,她的婚禮已經因為歐陽若桐的缺席一拖再拖,現在的他們,完全看不到一點即將進入婚姻殿堂的影子,他們的心一直為歐陽若桐牽掛著,辛梓晨幾乎推掉了自己所有的通告,千芷悅索性向單位要了一個年假,每天跟著千媽媽學熬粥,學做飯,幾乎不重樣的幫歐陽若桐送飯。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說,很抱歉,各位,經過檢查我們發現,歐陽若桐小姐的外周血白細胞異常升高和骨髓大量的白血病細胞堆積。
醫生,您的意思是?歐陽若柏聽著這些所謂的專業名詞,整個大腦處於停頓狀態,他問。
也就是說,歐陽若桐已經確診是慢性粒細胞白血病。醫生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麵孔。因為她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我們需要研討一下具體的治療方案,之後有些地方可能需要你們的配合。
現場的人幾乎都沉溺在一股無比悲傷無比絕望的情緒之中,葉之舟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樣,他站了起來,目光有些呆滯,他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單獨陪陪桐桐。說完,誰都沒有看一眼,就直接進了病房。歐陽若桐還在睡覺,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兒一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有十八個小時在睡覺,她說她累,她說她困,他多麼想跟她說,陪我聊聊天,我想知道你這七年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但是他根本沒有機會,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喂她吃東西,他帶著她出去曬太陽,他沒有勇氣去問她關於過去七年的事,他走到她的床邊,她側著身子,蜷縮地睡著,他記得有本書上這樣寫著,一般這種睡姿的人,極度缺少安全感,他伸出手,將她耷拉下來的頭發慢慢地別在耳朵後麵,然後雙手握著她的手,將手放在嘴邊,他感覺到自己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但是現在卻不知道到底從何說起,他將臉埋在手上,嗚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但是病房外麵的千芷悅卻明顯地看到她抖動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