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注定相遇的,而且從來結果都是一樣。我們無法逃避的,是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

許清走出D市的機場,站在候機大廳外,停住腳步,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還是再次回來了。本以為五年前那一次走入機場就是代表永遠地離開這裏,沒想到今天會因為閨蜜梁依依的婚禮就回來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許清摘下墨鏡,揉揉眼角,努力讓自己的淚水不流下來。褪去了五年前的那種單純與天真,如今的許清身上,更好地詮釋了歲月帶給人的曆練和沉澱。許清歎了一口,把墨鏡戴上,輕嗬了一口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因為沒有人會永遠抓住過去不放,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D市的最大最豪華的一家酒店的房間內,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孩輕輕地摟著自己的閨蜜,聲音哽咽但帶著喜悅地語氣說:“死許清,你這五年究竟去哪裏了,如果不是我告訴伯母我要結婚了,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會聯係我了,包括我的婚禮也也不會來參加了啊?”其實許清曾經也想告訴她,自己在美國生活地很好。但是,既然自己已經做出了要永遠離開這裏,為什麼還要多留下那麼多的記憶和聯係呢,有時候,決絕地離開也是一種美好。“我現在不是回來參加你的婚禮了嗎,還不高興啊?”許清討好地拉著她的手說,曾經她們在大學的時候約定好誰先結婚,那另外一個就要做對方的伴娘,那個時候,梁依依還在那裏抱怨說,死許清,一定是我吃虧當你們的伴娘,我不幹。那時的許清淺淺一笑,也不反駁她,桌子底下是和蘇城的十指相扣。可是她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事,從來都沒有一定。多年後當自己一個人在美國,身邊早已沒有了和自己十指相扣的蘇城時,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哎,那你這次回來,準備住多久”梁依依興奮地搖搖她的手,“幹脆來我家陪陪我吧?”

許清無奈地說:“我隻請了三天的假,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很忙。”說出這句話之後才覺得自己這個借口真假,有什麼好忙的呢,自從五年前自己離開這裏,除了和自己現在隻有血緣關係的父親許華傑之外,在這裏哪裏還有自己要處理的事情。

“借口,赤裸裸的借口”梁依依牙尖嘴利地說,“你忙什麼,這裏不是美國,少拿工作當借口。”

許清抿了抿嘴角,想擺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卻沒想到這麼難,無奈地說:“我自然有自己的事。”說完,就隨隨便便地跟梁依依說了一聲再見,也不等梁依依答應,就徑自邁開步子,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完成了,那也就不需要說太多了。在美國這麼多年,雖然媽媽陪在身邊,但她早已發現有些痛隻要自己一個人承擔就可以了,說出來反而會讓別人擔心。

身後是梁依依略微著急的聲音“蘇城,他離婚了,在你走後的那一年就離婚了”

許清隻感覺到腦袋好像被重重一擊,腳步也頓了一頓,隻是一瞬,就走出了房間。

(二)

11月份的D市已經是很冷了,走在喧鬧的街上,夜幕降臨,寒風迎麵而來,城市璀璨的霓虹燈下,突然讓許清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

“蘇城,我累了。”許清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眼前的這個高出自己一個頭的清瘦的男生,“我走不動了,這裏是哪裏啊?”許清看看周圍,明明就是自己叫蘇城陪她出來的,可是現在卻是自己不認識路了。

身邊的男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走到女生麵前,微微地彎下腰,認命地說:“上來吧。”

女生看了一眼男生不太寬闊卻讓人十分安心的脊背,不太確定地問:“你確定要背我嗎?”

男生不再回答這個毫無營養的問題,麵前的動作直接表明了他的答案。

彎腰慢慢地趴在男生的背上,纖細的手臂抱住男生,任由男生背著自己走向不清楚的遠方,心裏油然而生出一種對未知的安心,女生緩緩地靠近男生一害羞就會發紅的耳朵旁,輕輕地說:“等我們老了,你也這樣背著我吧,這樣我就永遠都不會迷路了。”

冬天的風狠狠地刮著臉龐,許清抹了抹被凍紅的臉,卻發現臉上全是眼淚,可是那又怎樣呢,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會再出現了在這裏了,他現在應該是背著他的妻子了。五年前就已經是事實的東西,現在自己才愚蠢地意識到,多麼傻啊,許清眨了眨眼,眼底的陰霾揮之不去,卻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回到預訂好的酒店,爽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身體的寒意才慢慢消散,落地窗外映照著這個城市的輝煌,各種顏色的霓虹燈把城市的夜晚勾勒地非常迷人,沒有了白天的熱鬧,這個城市的晚上感覺更加漂亮。也就是在這樣安靜的夜晚,許清才突然想起今天梁依依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蘇城,他離婚了,在你走後的一年裏。”為什麼呢,許清低下頭喃喃自語:“你不是應該和她生活地很幸福嗎了嗎,為什麼現在卻讓我知道你不幸福,為什麼,蘇城,告訴我?”偌大的房間裏,根本就沒有人回答她,也許,這個問題根本就無法回答。既然結果已經如此了,人又何必那麼在乎過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