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先祝爸媽健康長壽,再祝自己換個好工作,最後希望自己今年能嫁出去吧,想想看自己是不是許的心願太多了,有些貪心,要刪掉幾個,腦海裏又出現了周山的臉,猶豫著把他放在什麼位置呢?突然間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有人在耳邊暖烘烘的說“我愛你。”
她一驚,渾身像過了電,眼睛就睜開了,所有的願望都不當數了。感情本是飄渺的,快樂也是短暫的,承諾也許不能當真,名分可能難以維持,但這些都會給我們平淡無奇的生活加上浪漫的花邊,蒙上一層粉色的輕紗。人生本來就千瘡百孔,揭開溫柔的麵紗,赤×裸裸的窮形盡相又有幾人能承受,也許愛情並不存在,也許背叛一直會發生,但是在這個燭影搖曳的晚上,她隻想和身邊這個男人相伴到老,至死方休。
她轉過身來,摸著他的臉,氤氳的燭光下,他臉上的線條和眼神顯得很柔和。
“看來黛西說的對。”
“怎麼?她說我是個好男人?就知道你們女人會在背後議論男人。”他切了一塊蛋糕,遞給她。
“她說男人隻要第一眼不討厭就行,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反正看多了就順眼了,都一樣。我現在就覺得你這種不規則多邊形的臉還挺喜慶的。”
“去,少吃點,瞧你這張大餅臉,不,是甩餅臉。”
她吃著蛋糕,把自己辭職的事告訴了周山,周山嘿嘿的笑了兩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我們部門今年升了楊科,我又沒戲。”
“楊科?”悅琳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名字,“是不是長期休病假的那個?他都不怎麼來嘛。”
“是啊,領導說他都快50了,也就這最後一次機會了。說我群眾基礎不好,有人反映我工作時間老不在行裏,好在我年輕,好好幹,以後有的是機會,瞧,我這不是又被忽悠了。”
“挺鬱悶的吧,你是不是人際關係沒處好?。”悅琳摸了摸他的胳膊,往他身邊靠了靠。
“習慣了,國企的人際關係真的是門大學問,有些時候說句話,都要考慮說得妥當不,生怕領導理解錯了給你穿小鞋。其實想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單位,除了幹活的那幾個,一般人都沒什麼工作壓力,平時沒事不鑽研人際關係那鑽研什麼呢?總要找點事來做吧,隻好勾心鬥角了,國企的升遷機製,就是這麼的不透明,往往是老實人吃虧。”
他伸出一隻手,摟著悅琳,“你現在辭職了,我就不能辭了,你去協力吧,在AD拿多少工資,協力就給你開多少。”
“為什麼?”悅琳坐起身來,“我會自己找工作的,不想去協力,即使是去,我拿8000塊就行了,4000是我這個房子的月供,剩下4000塊生活費就夠了。”
“說什麼呢?”周山側過身子,看著她,“協力是三個人的,又不是我們自己的公司,憑什麼幹活不拿錢,你值多少錢就該開多少。不許找工作了,都是給資本家打工,看你在AD加班我就心疼,又不是沒有錢,我養著你。”
他翻了個身,“好累啊,睡吧,早上一早就起來了,陪銀監會的領導陪了一天,晚上又去談協力的事情,大半夜的還得滿上海的轉悠著給你買蛋糕。”
悅琳把被子打開,蓋到他身上,笑著說“可這些不都是你計劃裏的嗎?”
周山握著她的手,也笑了,“我的計劃裏,有你。”
日子風平浪靜,這段時間,悅琳一直在更新自己的簡曆,她的想法很明確,還是要做金融風險管理,因為這個領域的經驗,將來協力都用的上。很快就有獵頭找上門來,人家主動找你跳槽,和你自己投遞簡曆,定義是不一樣的。你找人家,是求職,人家找你,是挖角,她希望自己能夠在AD公司的時候就找到下家,平穩過渡。
歐文又找她談了次話,問她考慮的怎麼樣了,她說考慮好了,自己做多少事,希望有同等的回報,如果公司覺得她沒價值,她也不會勉強公司給她什麼。
歐文靠在椅子上,問“你是不是找好下家了?”
她心念一動,含糊其辭的說“基本敲定了,現在市場行情還不錯,我就抓緊賣了。”
歐文坐直身子,兩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你能告訴我是哪家嗎?給你什麼待遇?”
悅琳搖了搖頭,“這個不方便說,總之職位是經理,待遇也相當。”
歐文靠回椅子上,咬著指甲,過了好半天,才下定決心般的說“如果我可以保證你明年升職,今年的工資也有50%的漲幅,你能留下來嗎?”
悅琳想了想,誠懇的說“謝謝老板,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意思就是說在確定的收益和賭一把之間,多數人會選擇前者,我們都是做風險管理的,不確定的風險誰都想避免。”
歐文笑了笑,“你終於懂得什麼叫爭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