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來犯(1 / 1)

葉陽封此時忽而起身,溫和笑道:“吾二人奉王命前來,手持半枚虎符,有權調令整個軍隊。如今相爺既不願以強權壓人,諸位卻百般為難,失了男兒風度。相爺乃杜歌還之女,謀略遠勝常人,爾等連靜下心來聽幾句的勇氣都沒有?”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不願意強壓你們,你們卻不識好歹,蹬鼻子上臉,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況且你們所謂的瞧不上我們,不過是害怕發現我們真的比你們更厲害而已。

一番話下來夾槍帶棒,對於一向寬容大度的葉陽封來說,這樣尖銳的指責已是百年一遇。他一個個掃過在場之人的眼睛,神情冷靜鎮定。

“方才杜相所言,約馬原派中軍……”

他指著地圖,將杜瓷布置一一重複,直至帳中鴉雀無聲。

吳業愣怔呢喃:“閎國亡矣。”

會罷,葉陽封解散眾將,正要去尋杜瓷,卻被吳業攔住。吳同誌憨厚一笑,恭恭敬敬拱手,和先前判若兩人:“呃——公子,我有一事相問。”

葉陽封清雅一笑:“主帥不必客氣,但說無妨。”

“敢問……杜相爺與閔將軍是何關係?”這話一出口,他自己先紅了臉。問杜瓷與閔中宜關係,目的昭然若揭:明擺著就是想要知道杜瓷此番前來,閔中宜是否同意,然後再確定他應當如何對待他們二人。

葉陽封了然,看著吳業稍顯緊張的神色,體貼地沒有點破,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酒友罷了。”

“啊?”吳業搔搔後腦勺,有些傻眼。

葉陽封一笑,輕輕搖頭,也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等葉陽封找到杜瓷時,她正躺在樹下,半睡半醒著,慵懶恣意,也不拘沾染了一身的塵垢。

他走過來,猶豫半晌,這才在她身側坐下來,和煦笑道:“你的計劃成功了。”

杜瓷眯著眼,望著邊關湛藍澄淨的天,答非所問:“我方才那脾性扮得好嗎?”

葉陽封無奈而笑,竟是滿臉縱容之色:“自然好。”

杜瓷聞言,盈盈笑開。

昨晚別後,他隨手抽過一張杜瓷狂寫亂畫後丟下的廢紙,意外看到了滿紙的計策、分析。帳外有吳業派來的親兵,杜瓷竟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傳達給他自己的意圖,於是今日他們便演了一出雙簧。杜瓷扮黑臉,他扮紅臉,兩人一唱一和唬住了所有將領。

葉陽封側頭看她。

今日天很晴,明媚的陽光透過葉縫零星灑在她笑意蔥蘢的臉上,那張原本隻能算是清秀的臉龐恍若閃爍著光芒,竟炫了他的目。

那一刻,葉陽封隻覺——

美不勝收。

三日後,閎軍壓境。

這次進攻曲單並未親自領兵,而是留在國內統籌大軍,隨時準備趕赴隴北,其為人輕狂可見一斑。來的是閎王直接控製的王軍,主帥是閎王的人,一向與曲單貌合神離的高首。

隻要閎軍通過躍馬原,閎冉兩國就算真正的短兵相接了。

高首也算是名將,早年隨著曲單大殺四方,經驗頗多。斥候早早就派了出去,查探前方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