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湖麵,荷葉隨風搖曳,引起陣陣漣漪,也為炎熱的夜晚帶來絲絲涼意。
一抹紫色身影,立在湖邊的亭子中,清淡的容顏,寧靜的眼眸,偶爾有月光在眼中掠過,帶起如幻的魅影。
修長的手指從寬闊的長袖中伸出,一管綠簫握在指尖,若是在白天,定能將手上的肌膚映的更加的白皙。
綠簫橫在唇間,眼簾垂下,略一沉吟指尖,一個單調的音就這樣跳了出來,然後,愉悅而歡快的簫聲,從唇間流暢的溢出。
尚若細細聆聽,就會發現,聽似歡快的曲子裏,居然隱隱透著些許無奈和悲涼。
餘音回蕩,悠長,緩緩將目光平視,遙望著倒映在湖麵上的月影,眼神在刹那間朦朧,仿佛看見那個清麗的身影,對著他咧嘴狂笑。
“淡淡……”幾乎是本能的,他深情地低聲輕喚出口,拿著綠簫的手驀然伸出,卻又猛然縮回,呆呆的望著水麵,良久才苦笑出口。
如今,身上的疾患倒也好了不少,可以大喜,可以大悲,可以傷感,可以離別,隻是,少了那麼一種可以對待的感情。
夜風清冷,仿佛是情人的手,撫著兩鬢,喃喃細語!
‘嘚!嘚!嘚!’遠處,傳來三聲打更聲。
“哢茲、哢茲……啊呸!哢茲、哢茲……”
某菜鳥悠閑地翹著二郎腿靠在樹幹上,啃瓜子,吐瓜子皮的聲音。
“啪!啪!啪!”
可憐新來乍到,才在王府上班沒幾天,就被派去伺候剛‘學成歸來’的某菜鳥的倒黴小廝,站在樹下,一邊拍蚊子,一邊閃躲從樹上飛下的瓜子皮,腦海裏不停重複:“月俸六十文錢,月俸六十文錢,月俸六十文錢……”
是的,各位看官沒看錯,的確是‘王府’。咱們菜鳥可是高雲國的鄰居,瑞海國皇帝的同胞弟弟,瑞海國的小王爺的九個兒女中的麼子。估計是老來再得子,疼愛有加不說,再在加上和一劍飄紅是老友,小王爺也就由這個麼子在江湖裏漿糊。
因此,咱們菜鳥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啊!要不然怎麼會認識那位眼光高過頭頂,外加延長線的黃婉秋黃姑娘呢?可惜黃婉秋小姐一朵美麗的鮮花,從此就是那座已經十幾年沒有主人的冷宮中度過了,真是暴殄天物……“哢茲……這還讓不讓人活啦?哢茲……從二更天站到三更天……呸……他不累,大爺我很累啊!哢茲……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哢茲、哢茲……我寧願他叫我去殺人!啊呸!”菜鳥翹完左腳換右腳,再換回左腳,瓜子掏完右邊的袋子再掏左邊的。
樹下倒黴小廝,劈啪拍著蚊子,持續催眠自己,“月俸六十文錢,月俸六十文錢,月俸六十文錢……”
悠悠笛聲再度從亭子飄出。
“噗!還來?咳咳!”猛地躍起,手中的袋子掉落,頓時下起了‘瓜子雨’。
險些被瓜子哽死的菜鳥,縱身幾個輕點,迅速往亭子飄去,“我靠!老子我受不了了!至少你也換換別的曲子呀!”
被撒了一身瓜子的倒黴小廝,將身上的瓜子全數拍落,然後不知從哪搬出掃把畚箕,默默地打掃收拾,口裏無聲念著:“月俸六十文錢,月俸六十文錢,月俸六十文錢……”
就當菜鳥還有幾步之遙就抵達亭子時,突然……
“撲通!”
重物落水的聲音。
“啥?這紫小子不會想不開,然後就要跳湖吧?靠!也要我不在的時候才跳啊!那個老不死的做了鬼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簡直是要我的命!”被自己心裏的想法嚇得驚心膽跳,菜鳥不慎腳上一滑,差點著陸失敗,從亭子的邊緣滾落,幸好一個及時的回轉,再一個後翻身,最後穩穩落在亭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