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從未放棄(1 / 2)

第四十章從未放下

“啪!”又是一朵燈花爆開,濺到燭台上,書桌上,連素白的宣紙都沒有避免。

夜深人靜,燈花爆開聲音竟顯得格外突兀。在幽深的夜裏,更讓人徒添了幾分寂寥。

西奉先靜靜的坐在桌前。今夜本該去沁芳園的,但是西奉先卻以朝政事務為由,回了來請他的婢女,一個人安靜的坐著,這一坐就坐到了深夜。

桌上放著的,是梁雪留下來的畫像。西奉先癡迷的看著畫中巧笑嫣然的佳人,情不自禁的伸手,順著畫像輕輕撫摸下來。

他對梁雪的思念,有增無減。同樣,他對言緋的恨意,更是愈積愈恨。

看著畫像,西奉先眼裏的癡迷與思念,漸漸變成了狂熱與憤恨。他恨,恨之入骨。

杜唯康輕輕推開門,走到西奉先近旁的一盞燭燈前,挑了挑燈花,讓它燃的更亮些。

“王爺,歇了吧,明兒還要上早朝呢。”杜唯康看著西奉先,恍然發現,這時間過的可真快。仿佛自己年輕是跟隨西奉先的日子還近在眼前,可轉眼間二十多卻已經消逝的無影無蹤。

西奉先看了看杜唯康,慢慢收起畫像,小心翼翼的放進木匣子裏,道,“這麼晚了?”

杜唯康點了點頭,道,“王爺看的太認真,連夜深了都不曾察覺。”

西奉先微微一笑,“阿康,你跟著也已經二十多年了吧。”

杜唯康一震,一聲“阿康”讓他回想起了二十多前,二十多前,西奉先也是這麼喚杜唯康的,可是後來,人變了,連帶著稱呼也變了。

“是啊,已經二十多年了。”杜唯康微微感歎了一句,“王爺,這時間可不等人啊!”

“二十多麵前,我和雪雪才剛認識。”

杜唯康一聽此言,心中忍不住歎息,這麼多年了,王爺還是沒有忘記,從來都沒有忘記。

“王爺,那都已經過去了。”杜唯康忍不住勸到。

“過去了?”西奉先側過頭來反問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永遠也不會過去!”

“可是言緋她已經死了。”杜唯康激動了一把,堅定的看著西奉先,“王爺就算再恨,也沒有第二個言緋來讓王爺宣泄了。”

西奉先嘴角突然掛上了一摸殘忍的笑,聲音冷的嚇人,“不,有第二個言緋。”

杜唯康渾身一顫,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難道,西奉先要將對言緋的恨加諸在西千緋的身上?她還隻是給孩子,什麼都不懂啊。

“王爺,那可是您的女兒啊!”杜唯康輕顫。過了二十多年,西奉先他還是從未放下!他一直恨著,恨意從未減少過。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可是西奉先因為恨,卻硬將對言緋的恨意強加在西千緋的身上,這實在是不公平。

或許,自打西奉先知道西千緋便是言緋的女兒之時,已經殺心四起。西千緋能活到現在,還是因為西千明的緣故。如今西千明的病好了,那麼西千緋就不必再留了。

杜唯康在心裏默默地為西千緋歎了一口氣。

“她活著,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西奉先眼裏深藏著的陰鷙、殺氣毫不顧及的釋放出來,“她不死,言緋就永遠不會在我的世界裏消失!”

杜唯康無言以對。他看著眼前這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男人,突然覺得,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他還是覺得西奉先陌生不已。他太執著了,被恨意蒙蔽的心,已無法將深陷的他拉開,隻能任其沉沒。

“去茶樓,重金買下她的命。”窗外一陣微風過撫,吹動了燭台裏的燈花。燈花左右輕顫著,使得忽明忽暗的光亮映射在西奉先的臉上,更顯陰暗。

杜唯康沉默下去。在心裏為西千緋默默地哀歎,她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身上流著言家的血,以及有一個這樣嗜血的父王。或許,她生在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家中,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卻可以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可惜啊!

“阿康!”西奉先眼裏的殺氣和陰鷙突然退了下去,繼而換上柔和的情緒,“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追隨我時說過的話?”

杜唯康抬起頭,目光堅定,“阿康從未忘記!”

西奉先嘴角綻開一摸笑容,仿佛依舊是當年**倜儻、英俊瀟灑的多情王爺。“記得就好。”

杜唯康退了下去。

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將胸腔的混濁吐出來,用力的吸了一口新鮮的、混著草香花香的空氣。腦子頓覺十分清爽。

抬起頭,往天邊瞧了一瞧,杜唯康才驚覺,天邊已經泛起微白,又是一夜過去。

西千緋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久不能眠。她想起了很多,有南城、蘇府、竹院、梁雪、華斂安,還有……蘇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