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一怔,正準備說著什麼,北苑已經到了。隻好動了動唇,不再做聲。
北苑——
西千明靜靜的睡著。房內洋溢著令人心境平和的檀香,婢女紅黎在一旁安靜的守著。
世子的病自打白沐公子來了之後,便一直在慢慢的緩和,不想體內的餘毒卻發的如此厲害,幾乎要了世子的性命。
紅黎看著西千明越發消瘦的臉,不由得一陣心疼。手緩緩的伸過去,想在西千明的臉龐上撫摸,聽到門外的聲音後,紅黎又果斷的兩手縮了回來。
“白沐公子。”紅黎禮貌的屈膝行禮,目光卻疑惑的投向白沐身後的西千緋。
王府三郡主她是知道的,但西千緋卻從不出樓月居,紅黎自然也不會認得。
不過聰明如她,略微一猜便已明了,“奴婢見過三郡主。”
西千緋點點頭,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讓她不用行禮。若她明白自己意思,起來便好,若不明白,那就一直行禮吧。
紅黎當然會意,也緩緩起來。退後兩步,把空間留給白沐。
“去將我方才準備好的端上來。”白沐仔細的觀察著西千明的病情,低著頭對紅黎說。
紅黎早已將東西放在了房內,隻差白沐這一聲吩咐。
白沐看著西千緋,紅黎也看著她。
拿起桌上的匕首,朝自己手心毫不猶豫的割了下去。血珠子慢慢沁出來,嘀嗒嘀嗒的落在白瓷碗裏。
“不需要包紮嗎?傷口發炎,留疤就不好了。”看著準備轉身就走的西千緋,白沐堵在心口的話竟說出了口。
“小傷而已,不礙事。”西千緋頭也沒回,就這麼背對著白沐,然後淡漠的走出去。
奔至樓月居,西千緋覺得一陣沉悶,煩躁不已,心境也不似往常一般平靜。
隨手抄起斷落在一旁的樹枝,身姿搖曳便練起劍來。
她來西涼王府已經數十日之久了,還是等不到華斂安的任何消息。難道師父不來西陽了,不,師父說到做到,從不會失言於她。
越練心越亂,越練心越煩。扔掉手裏的樹枝,索性趁著月容不注意,躍上屋頂。站在屋頂上,可以一眼看盡王府的構造。西千緋冷冷的看著,然後幾個閃落,就跳出了王府。有了輕功就是方便,自己不會輕功時,想出去,隻有鑽狗洞。西千緋這樣想著,身影落到了王府外麵的集市中。
集市上人來人往,自然熱鬧非常。
買糖葫蘆的、發糕的、燒餅的、胭脂的、小玩意的、都分別在西千緋的身旁穿梭,來來往往,臉上洋溢著不同的神情,或高興、或憤怒、或欣喜、或愁苦。
可是,西千緋臉上淡漠的神情,卻與他們極不相適應。他們雖為生活而忙碌,但卻充實溫馨。而西千緋,卻是空蕩蕩的,無事可做,來到王府後除了看書,就是練武,實在煩悶。
本來,若是華斂安在的話,她可以每天泡一壺好茶,然後在煙霧嫋嫋的清香中,聽著華斂安給她講述的各種趣事。那些日子,都是極為充實的。
可是,西奉先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西千緋對西奉先的反感,無形中又加重了幾分。
西千緋停了下來。呆愣的看著眼前——茶樓
茶樓?那天那個黑衣人說的茶樓,不是殺人的嗎?可眼前的茶樓,到處洋溢著茶香、酒香,還有悅耳動聽的歌聲。
西千緋情不自禁的走了進去。裏麵裝飾很有格調,大方,看來樓主一定是一個很有品位的人。
看來看去,這裏氛圍舒適,坐落位置很好,靠著湖邊,環境也美,西千緋怎麼也不會把此處想象成殺人的組織。
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西千緋靜靜的品著送上來的茶。比王府裏的茶喝著順口多了,手藝都十分純正。
窗外的湖水波光粼粼,湖麵上還飄蕩著幾艘船舫。看起來竟別有風味。
一陣陰風吹過,西千緋的頸間一涼,下意識的轉頭看去,竟是一名美豔的女子緊緊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