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孩子,把她帶回去吧!”梁雪看了看蘇簡,對西奉先輕聲說著。
“帶回去?”西奉先看著蘇簡,像是問梁雪,又像是問他自己。“那賤人生下來的孽種,想來也不會比她好到哪裏去。不如,”西奉先說的漫不經心,但轉眼間就到了蘇簡身旁,手再次掐住了蘇簡的脖子。“下去陪你的娘親!”
西奉先不遺餘力的掐著蘇簡的脖子,蘇簡感到自己的脖子快要斷了。蘇簡艱難的扭動了一下脖子,朝梁雪的方向看去。那是絕望的,瀕臨死亡的,令人心驚膽戰的眼神。
“你會掐死她的!”蘇簡看向梁雪的眼神的震撼力太大了,讓梁雪瞬間手腳冰涼。
“她什麼都不懂!”梁雪竟然無法阻止西奉先,目光剛好瞥到蘇簡身後桌子上的碗。裏麵的血早已融合為一體,不停的向四處遊蕩。
“你不想救世子了嗎?”梁雪甩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西奉先立刻鬆開了手。
蘇簡臉色發紫,比剛才更為嚴重,差一點昏死過去。她好想華斂安啊,有華斂安的時候,蘇簡每一次都是快樂的。師父,你在哪裏啊!
梁雪見西奉先鬆開了蘇簡,頓時放寬了一口氣。
梁雪一巴掌拍過去,“她什麼都沒有做過!你為何要殺她!就因為她的娘親是言緋?”梁雪笑了起來,笑的好不淒涼,“原來我一直深愛著的男人,竟然如此心胸狹窄。”
西奉先再次擁住梁雪,低低的呢喃,“我答應你便是,不殺她,帶她回王爺。”等到千明餘毒幹淨,再殺也不遲!
“畢竟不是蘇府的人,給她換個名字吧。”
西奉先埋在梁雪臉抬起,眼裏徒然增添了一摸嫌惡,“西千緋。”
梁雪的身體微顫,西千緋,西千緋。西奉先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那是言緋的女兒嗎?
梁雪輕輕推開西奉先,走到蘇簡麵前,蹲下去。
“簡兒,我並不是你娘親。”梁雪捧著蘇簡的臉說著,“你的娘親很早就已經去世了,而你的父親也不是蘇安亭,是西涼王爺。”
“王爺很快就會回西陽,你也跟著王爺回去吧。”梁雪繼續說著。
“簡兒,你跟著我過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從不給我惹是生非。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次,就當我求求你了,簡兒,你一定要就西涼世子!”
梁雪歎了口氣,紅著眼眶,繼續說著,“簡兒,你七歲那年中毒救你的人,是我的侄子,白沐。若日後你有難,可以去找他幫忙。他是個很正直的孩子。同樣,你欠了他一條命,若日後他有難,你一定不能見死不救,知道嗎?”
蘇簡緩緩抬起頭,伸手拍掉梁雪的手,用陌生而疏離的目光看著她,突然推開梁雪,撒腿朝在跑去。
蘇簡跑到外麵,用力一躍,提著腳尖在屋頂奔馳著。
雅纖小築。
花圃裏的仍舊開的那樣嬌豔美麗。鳥雀環繞在綠蔭上,嘰嘰喳喳歡快的唱著歌兒,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反複就連,明亮的太陽也懸在蘇簡的頭上,暖暖的陽光灑在大地萬物上。一切看起來都這麼美好。
蘇簡竟覺得有些冷,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抱著發涼的身體又跑進屋子。
沒人。沒有華斂安慵懶的身影,沒有他獨特的香味。
蘇簡的身體更加涼了,跑出屋子,將雅纖小築所有的屋子都找了個遍。
沒有,沒有,哪裏都沒有。蘇簡慌了,顫抖著身體再次跑進屋子,希望能看見熟悉的身影,可是還是沒有。
桌子上放了一封信。蘇簡忍住眼淚,打開來看。
丫頭,師父我有點事情需要出去一趟,有可能十來天,有可能一個月就回來。給你留了三個煙花彈,還有一些銀票。如果遇到緊急事件,都放射煙花彈,師父會第一時間趕回南城。勿念。
蘇簡拿著信,跌坐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臂彎處,身體瑟瑟發抖。淚水終於憋不住了,急速的落了下來,一發不可收拾,衣袖已經被淚水打濕。
蘇簡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做什麼了。偌大的屋子,隻剩下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