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哪!來人哪!”夢兒捂著手,
大聲的朝大廚房喊著。
一些幹著不打緊的活的下人一聽到是夢兒的聲音,趕緊跑過來。
“手怎麼被咬成這個樣子啦!”一個婢女看到夢兒血淋淋的手後驚叫起來。
夢兒狠狠的瞪了說話的婢女一眼,大聲的吼著,“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把蘇簡那小賤蹄子給我抓起來!讓她跑了大夫人饒不了你們!”
“這蘇簡好歹也是府裏的四小姐,沒個由頭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怎好去抓她!”一個下人皺了皺眉頭,雖說自己是蘇府裏的下人,但是在他眼裏,小姐就是小姐,下人就是下人,就是再不受寵的小姐,也輪不到他們這些下人來教訓!
“怎麼,大夫人要你們去把蘇簡抓回來,你們連大夫人的話都不聽了嗎?小心大夫人把你們一個個都發賣了才好!”夢兒見有人不動,自己又立功心切,便拿著大夫人的話來說事。
其他的下人都是趨炎附勢的角兒,一聽是大夫人的,立刻去追蘇簡去了,再說蘇簡平常也都是受慣了下人們的欺負,有幾個下人把蘇簡當主子的?
夢兒見有人去追了,想著自己拿大夫人壓他們,諒他們也不敢不去追。捂著被咬了的手,急不可耐的跑去大廳,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夫人。
大廳裏,大夫人一身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妝容精致,儼然一個端莊持重的貴婦人。
“竟有這等事?”大夫人端著上好的茶盞,輕抿一口極好的龍井茶,慢悠悠的問著夢兒。
夢兒生怕大夫人看不到自己被蘇簡咬傷的手,張揚的捂著,很肯定的又點了點頭。
“去,找些奴才將四小姐帶回來,好好問問她。我這個當家主母還虧待她了不成,以至於讓她去偷!”
後門處。
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麼跑的過已經成年的奴才,沒過多久,蘇簡就被逼到一個狹隘的角落裏。
後門處年久失修,十分破舊。在這個春雨**的季節,後門處的花草竟然呈枯萎之狀,一如小小的蘇簡。
“賤東西,偷東西竟然偷到了大廚房裏!”一個生的猴嘴尖腮的奴才狠狠的一腳踹過去,蘇簡立刻倒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蘇簡疼的淚珠子都快出來了,但她還是咬牙忍住,一咕嚕的爬起來,不怕死的瞪著踹她的奴才。
“喲,還敢瞪我!”尖嘴猴腮的奴才看著蘇簡一臉倔強的樣子,不由得憤恨起來,一個要死的四小姐還敢和他置氣?尖嘴猴腮的又朝蘇簡肚子踢了一腳。
蘇簡依舊沒有吭聲,此時她多想自己的娘親從天而降,喝住欺負她的奴才,溫柔的牽著她。但是,這僅僅限於遐想而已。
“算了,別踢的這麼狠,她隻是個七歲的孩子。再說,她怎麼也是蘇府裏的四小姐,到時候對大夫人不好交代!”一個奴才看不過去,上前來扯了扯尖嘴猴腮的衣服。
“算了?這個賤東西到大廚房裏偷東西吃,大夫人一定會說我們這些做奴才不守職,到時候我們也要被連累!扣了老子的月錢,我要你好看!”尖嘴猴腮的眼珠子死死地頂著蘇簡,好像蘇簡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若不是這些個下人因為附炎趨勢而漸漸的飯菜由一日三餐,每餐兩葷一素,變成一日一餐一葷一素,變成餿飯爛葉,最後連碗都沒影了。蘇簡怎麼可能去做偷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對呀,到時候大夫人一定會怪罪我們的!”一些奴才也想到這一點,紛紛對蘇簡投出憤恨的目光。
這時候,大夫人身邊的丫鬟跑過來,要奴才們將蘇簡帶到大廳裏去。奴才們見丫鬟都沒了,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也不可能對蘇簡做什麼的,隻好認命的將蘇簡帶走。
蘇簡卻死命的掙紮,任奴才們怎麼拖都不肯走。蘇簡急得雙眼血紅,淚珠子鑲在眼眶裏,將墜未墜。模樣衝淡了麵容的醜陋,倒依稀有些可憐的味道。但卻沒有一個人會可憐她,世道就是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