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正時分,柳情嘴角的笑意一凝,白皙手指間棋子輕輕落下,在青玉的棋盤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來了。”
與此同時,在凡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黑氣自窗外狠狠撲來,挾著淡淡的腥味,猶如一隻凶蟲,直往司徒珹頭頂衝去!
柳情微微帶笑,右手拈出一個指訣,指尖靈力激發,化作一條白線,就把那道黑氣圍住,用力勒緊!
岑文晟什麼都看不到,站在旁邊滿是緊張:“柳姑娘,你、你還行嗎?”
柳情瞥他一眼:“閉嘴!”跟著左手五指好似蘭花一般動作幾下,遙遙對準岑文晟雙眼一抹。
淡淡白光劃過,岑文晟隻覺得雙目一亮,好像眼前的東西都比往常更明亮了幾分。他再往他家王爺身上看去時,就能瞧見在司徒珹頭頂三寸左右,有一個由黑氣組成的鬼麵人臉,正“哧哧”喝著要想往那百會穴鑽去。
然而又有一條白線將它綁縛,不斷收緊,使得那鬼臉都被弄得變了形,拚命掙紮也無法動彈。
那白線的另一頭撚在水藍襦裙的女子兩指之間,女子側頭似在用力,神情從容,並沒有把那鬼麵放在眼裏的模樣。
岑文晟大開眼界,是一動不動,唯恐過去驚動了柳情做法。他現在能看到柳情身上的靈光,也能看到咒法的形態,對所謂“天人”的世界,就更是歎為觀止。
原來這世上,真有能用法術之人!
司徒珹端坐在棋盤對麵,他是看不到岑文晟看到的一切的,他隻見到柳情突然做了一係列的動作,也在柳情布滿了靈力的範圍內,察覺到了一種危險之感,就懸在他的頭頂。
“我仔細回想,昨日似乎也是這時,我心中生出警兆。隻是來不及反應,已經昏迷過去了。”
柳情一心二用,笑著答道:“王爺身負雄渾內力,自然對危險有感。隻是那人施法的速度太快,人軀的武力不能達到。故而王爺雖然有反應,但還是來不及做出抵擋來。”
她指尖的靈絲越來越多,漸漸將鬼麵包成了一個繭子,手腕一抖把它拎到自己麵前,這才略鬆了口氣。而後柳情也對司徒珹施了個小法術,讓他能看到靈力的動向來。
司徒珹站起身,走到柳情身前,仔細打量那個鬼麵。
隻見透明的靈絲之中,一個猙獰鬼頭四處亂竄,恨不得立刻從繭中逃出,然而四麵八方都是封死了的,它是逃無可逃,隻能在繭中耗盡氣力。
司徒珹問道:“這是咒術的本體?”
柳情一笑:“正是。王爺莫看它這幅模樣,若是進入了王爺的百會穴裏,就會與昨天飛來的咒術本體相合,在王爺的紫府中膨脹,繼而往經脈中不斷蔓延。”
就算是司徒珹見識多廣,想起自己如今腦袋裏還有這麼個惡心玩意兒也覺得有些惡寒。他剛要說些什麼,忽然心中警鈴大作。
柳情更快反應,她伸手就把司徒珹推到岑文晟那邊,自己則反手打出一團白光,把再次從窗外撲來的一個東西裹在其中!
那東西在白光中跳跳突突,橫衝直撞,像是一不小心就要破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