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忙叫道:“快閃開!”重明鳥不聽,展翅迎上。它們雖能嚇退豺狼虎豹,憑的可不是真本事。一個照麵,便被那怪鳥各攥住脖頸,遠遠扔去。
“看在同類份上,便饒你們不死。少要礙手礙腳!”那鳥叫叫囂著,直衝重華,一雙虎爪抓向其頭部。
重華退一步,持扁擔往上斜戳:上剃式。
那鳥牛皮吹得雖大,卻似無甚本事,措不及防被重華戳個正著。重華心中一喜:扁擔獵獸乏力,捅鳥應不費事。
果然那鳥被一扁擔捅飛,重華卻心下一愣:扁擔似捅在一鐵塊上。幸好那鳥不大,否則扁擔難保。
那鳥叫道:“好快!便來比比誰快!”張嘴吐出一口唾沫,直射重華。雖是唾沫,其速之疾,卻快如箭矢,較先前那獸眼中的烏光猶勝幾分。重華不假思索急邁羽步,險險避過。
那唾沫正中重華身側一棵大樹。隻聽一聲噗響,樹幹竟被唾沫對穿而過,射出個洞來。唾沫餘勢雖衰,仍再將另一樹樹幹射出寸餘深的小洞。
重華心下大駭:今日所遇怪獸怪鳥怎一個賽一個凶悍?豺狼虎豹與之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那鳥叫道:“再來!”又一張嘴。重華不敢怠慢,急邁羽步往右。孰知那鳥先前張嘴竟是虛招,見重華腳步往右一動,方射出一口唾沫來。
重華措不及防,忙猛一低頭。便覺頭皮一涼一熱,想是被唾沫蹭過。
那鳥嘎嘎怪笑道:“滋味如何?”重華將扁擔一扔,自海馬囊中取出彈弓石子,瞄準怪鳥叫道:“你再搗亂,莫怪我射你!”那鳥不屑道:“來來來!”重華鬆弦,石子脫弦而出,疾射怪鳥。
隻聽一聲脆響,石子正中怪鳥翅膀,被反彈而出。鳥石相碰,發出金石之聲。那鳥抖抖翅膀,道:“真叫舒爽,再來!”重華不再留情,使出全力,一彈射向怪鳥腹部。那鳥中彈,卻仍絲毫無損。
那鳥道:“該我了!”不斷張嘴射出唾沫。重華左躲右閃,狼狽不堪。他全憑著一雙眼方能看清怪鳥的唾沫,便不敢轉頭逃跑。那鳥虛虛實實,不多時重華又有兩處皮肉掛彩。然仗著羽步與足底“小娃”,卻也有驚無險。
重華暗想:“你一隻鳥,能有多少唾沫!”怎知那鳥便似水鳥一般,唾沫無窮無盡。重華足底的“小娃”漸漸縮小,有的消散於無。幸喜肚中“小娃”源源不斷往腿足遊去,盡可支持。
再看那怪鳥,雖唾沫星子不斷,體軀卻好似小了一圈。重華暗喜:“看誰耗得過誰!”
此時,兩隻重明鳥自遠處飛回。它們自知不是怪鳥對手,便在一旁呐喊助威:“射死它!射死它!”
那鳥目中凶光一閃,張嘴一口唾沫射向擔前。擔前壓根來不及反應,被唾沫射中鳥翅,哀鳴一聲,往下墜落。擔後忙一俯衝,將擔前背在背上。
重華心痛重明鳥,怒火燃起,又自海馬囊掏出石子射了怪鳥一擊。那鳥一陣狂笑:“再來搔搔癢。你若是不跑,我便閉著眼睛叫你射!”
重華心念一動,伸手將胸前石猴所贈的小石頭取下。拴著石子的細繩有些彈性,石子可從中取出。他咬牙將石子上弦,拉弦、瞄準、射出,一氣嗬成。
那鳥仍嘎嘎笑著。隻聽一聲“噗”響,叫聲戛然而止,怪鳥直墜而下,“啪撻”一聲砸落地麵,一動不動。
石子透鳥頸穿出,飛向上空。擔後喜鳴一聲,背著擔前追石而去。
重華見鳥頸被石子穿了個窟窿,卻一滴血也未流出,唯恐怪鳥使詐,恰巧扁擔便在一邊,便順手抄起,死死盯著那鳥,絲毫不敢大意。
那鳥仍一動不動,過了一陣,頸上那窟窿方有血湧出,血是紫色。重華繞到一側,避開那鳥嘴部,疾伸扁擔一戳:下按式。便覺戳到了一堆軟物。他心下恍然:怪鳥死後,體軀便不再堅硬。
擔後背著擔前飛回,將嘴中石子吐給重華。重華鬱鬱道:“它死了!我隻想將它嚇跑的!”
擔前叫道:“你個榆木腦袋,它不死我們便要死!它若不死,還不知要吃多少人呢!”
重華想想在理,心下釋然,便欲將那石子裝回細繩內。目光見處,不由一呆:那石子之上竟有紫色光澤閃動。
他心念急轉,忙不迭將石子丟出,叫道:“這石頭會吃血!”
************
猲狙(讀如隔居):狀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豬,是食人。可變身如虎豹大小,絕技為雙目射出烏光,名“鼠目寸光”。嗅覺不敏,眼力欠佳,隻可視十丈內之物。
鬿(讀如齊)雀:狀如雞而白首,鼠足而虎爪,是食人。
************